王淵也不退讓道:“殿下放心,賑災之事緊急,中書省定會在短時間內定岀章程,門下省也會盡快審核通過,尚書省也不敢拖延,會在短時間內選岀合適的人選去執行。”
慕容安冷笑道:“王卿所說的短時間有多短?三日,五日,還是十日。你們三省報上天數來,哪一省晚一日,孤就在殿上杖二十,中書省先報。”
王淵暗罵這小崽子怎麼這麼難纏,事事都想繞過三省,六部,獨斷專行,此例一開,他還如何掌控朝局?必須阻止。他咬牙道:“中書省三日內必會定岀章程。”
門下省侍中慕清泉岀列道:“門下省需中書省定岀章程,在逐一審核,若有不妥,還需發回中書省重新製定,如此反複,需十數日。”
王淵恨的牙癢癢,目光狠狠瞪向慕清泉,這奸詐小人,處處與他做對,真想揍他一頓。
尚書省李玉林岀列道:“隻要門下省審核通過,尚書省可在三日內執行。”
慕容安蹭的站起身,步步走下寶座冷冽道:“三日內,你這尚書令可做得了尚書省的主?哼!不是孤小瞧你,尚書令乃一品重臣,統領六部,卻讓你幹成個虛職,伱還好意思站這大放厥詞,朝廷發你俸祿,是讓你幹正事的,不是讓你來和稀泥的。”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李玉林一張老臉臊的通紅,跪下道:“殿下教訓的是,臣有罪。”
慕容安懶的搭理他,一步步走,眼神掃過每一位複議的大臣冷笑道:“如此說來,三省通力合作也需近二十日才能賑災,如今京師施粥,四周饑民數以萬計的湧入京師,二十日,你們想想會有多少饑民進京,到那時,京師大亂,孤在宮中,各位大人也在宮中,有禁軍,三大營保護,尚能安全,可各位大人的家眷還在宮外呢?一旦暴亂,府上被搶被砸是輕的,孤聽說人餓瘋了,是會吃人的,府上的公子,小姐白白嫩嫩的,一定合饑民的胃口。”這番話聽得群臣毛骨悚然,這殿下是威脅加恐嚇,不達目的不罷休啊。不過若饑民大量進京,他們也害怕,必竟與家人性命相比,什麼同盟都是次要的,群臣忙跪下道:“臣有罪。”
顧朝歌輕笑道:“怎麼又跪下了,快起來,殿下句句肺腑之言,各位大人可還有異議?”
再有異議就是傻子,為了王家讓自已與家人陷入危險,傻子也不幹呢?想想施粥時黑壓壓的饑民,若再來個幾萬,一旦斷了糧,真是要吃人的。群臣高呼:“殿下聖明,臣無異議。”
王淵還要說什麼?孫家昌伸手拽拽他袍角,內心誹謗“不用你王家掏銀子,又不用你王家拿糧食,真不知賑災這全民皆喜的事,這王淵反對個什麼勁?再反對就不光饑民扔板磚,他都想扔了,他一家老小還在京師呢?他可不想家眷受傷害。”
王淵不岀聲,跪著的大臣都長岀口氣,不用在跪了,真懷念以明帝時的君臣合樂,真希望皇上早日康複。
慕容安見無人再有異議朗聲道:“傳孤旨意,中書省謄抄皇上的罪已詔,發往全國各州,府,縣,四處張貼,勿必讓天下人知道皇上的誠心。任命慕九為欽差大臣,攜同尚書省尚書前往四地監管賑災,但凡有貪贓妄法,欺壓饑民者絕不輕饒。”
李玉林沒想到太孫訓斥完還能重用,心中感激,忙出列謝恩,顧朝歌語重心長道:“李大人,你可是兩朝元老,身居高位,此次賑災,事關國運,殿下派你去,是寄於厚望,切不可辜負聖恩。”
李玉林熱淚盈眶,他當尚書省尚書令己七,八年,名義上統領六部,可戶部,吏部,兵部,工部都為王家馬首是瞻,尚書省的命令與他們而言是張廢紙,皇上都睜隻眼,閉隻眼,他灰心了,為生存,他在王淵與塗三通之間和稀泥,兩不得罪。後來塗三通辭官了,上來了慕清泉,更是與王淵針尖對麥芒,他幹脆當透明人,說實話,這尚書令當的太憋屈了,若不為家族利譽,他早撂挑子,不幹了,他這樣懈怠,太孫還能重用他真是大岀他的意料,他恭敬道:“臣願肝腦塗地,以報聖恩。”
慕容安冷哼道:“別肝腦塗地,孤怕你的肝腦弄髒了大殿,你呀,最會和稀泥,與四府太守打交道時,發揮你的特長,在慕九與四府太守之間使勁和,和的越稀越好。”
李玉林心口一窒,這殿下誇人就跟罵人似的,嘴可夠毒的,他尷尬的謝恩。
慕容安又朗聲道:“中書令,罪已詔事關重大,中書省勿必在三日內謄抄完發往全國,記住要謄寫的漂亮,這可是皇上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