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沒有繼續往著書樓那邊而去,而是佇立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那對父子,心裏頭有了一些感悟,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萌生。
這跟著二十一世紀終究不同,這是一個士農工商的年代,商人的地位處於最低一等,而公務員的地位卻無限拔高。
上輩子他其實是有機會成為公務員的,隻是在報名前夕給一個美女警察扣了一項調戲婦女罪,不然他沒準就不用重生,有機會當上市長或許高官。
“命之謂性;率性這謂道;修道之謂教……”
他走上一處木梯,便來到一間充滿古韻的講堂。講堂兩邊有幾個半人高的木窗,窗戶的竹簾已經卷起,下午的陽光如同調皮的精靈,正落在那地板的木縫上。
林晧然通過窗子看到裏麵的情況,講堂裏麵有著二十餘名搖頭晃腦朗讀的孩童,兩個孩童共用一張桌子,年紀都在八九歲之間,桌上擺放著紙墨筆硯和一本《中庸》。
孩童們的前麵,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坐在桌前端著茶,眼睛微微閉起,腦袋和上身輕輕搖晃,卻不知是陶醉於茶水,還是迷醉於聖賢的大道中。
在他後麵的牆上,正掛著千古聖人——孔子的畫像。
“致中和,地位焉,萬物育焉。……”
林晧然的腦海清晰地浮現了整篇的《中庸》全文,仿佛這些東西早已經深入於骨髓中,不論如何都不會將之遺忘。
隱隱間,他覺得自己擁有應試的能力!而且從方才三老爺的話中可以得知,這身體的原主人竟然是縣試案首的有力競爭力,這足明身體原主人的才學確實過人。
這是誘惑還是陷阱?
林晧然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做事向來都考慮周詳再行動,很少做力不能及的事實。或許是他的這個品質,讓他上輩子沒有大富大貴,但也沒有太差。
從書院出來,他看著一輛馬車從他麵前經過,微微疑惑地望著馬車行駛的方向。原來江村處於交通要塞,他知道通過縣城的路是跟這相反,卻不知道這頭是通往何方。
站了片刻,他正想要回家時,卻看到一個公子哥帶著兩個隨從徑直朝他走來。
那個公子哥身體高挑,唇紅齒口,但一臉的雀斑,腰間掛著玉佩,手持一把畫扇,正輕輕地搖曳,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林晧然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衝他而來的公子哥,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估計是跟此人相識,而且可能是敵非友。
“呦!林若愚,怎麼幹起了賣柴的營生!”
結果,對方一出聲,便是帶著幾分嘲諷。
林晧然瞬間確定,這人絕對是舊識,很可能就是江府的人。估計是那個叫三老爺的人跟他提及自己,而他又找了趙管家打聽,這才知道自己近些時日賣柴為生的事。
“討口飯吃罷了!”林晧然微笑地著,並不覺得賣柴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隻是他不願意跟這人過多交集,便拱手告辭。
公子哥卻是攔住他,曬笑地道:“這麼快就要走?莫不是這些賺了錢,急著去赴考?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派車送你一程,省得再出什麼差池呢!”
林晧然聽出這話中有話,定然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隱私,但仍然不想跟這人產生過多交集,微笑地拱手道:“不用了,我不會去赴考的!”
公子哥聽到這話,突然大笑起來,隻是看著林晧然真的要離開,便止住笑聲道:“你不要功名倒可以理解,但你連妹妹都不要了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晧然當即停了下來,眼睛閃過一抹淩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