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船長達三十多米,共三層,有兩個桅杆,外有結實的護攔,船頭包著鐵皮,並且駕有火炮,毅然是一座海上的城堡般。
順著珠江駛入海口的時候,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令人感到了一種渺。
卻不知道是不是老朱看到了這浩瀚的海洋,產生了一種畏懼心理,從而才選擇實行海禁,讓大明跟這充滿著未知的大海隔絕。
在海口處,停泊著很多船隻,這時很快就彙聚到了一起。船頭有人揮舞著不同顏色的旗子,船隻按著旗語指令而行動,很快便以一字隊往著東北方向航行。
大明的海岸線是外孤線,所以兩地的往來,常常地是以東北或西南走向。
這支船隊由戰鬥船和補給船組成,戰船航行在最前方,主要是以中型為主,有二桅炮船、蒼山船和海滄船等。
林晧然等舉人乘坐的大船跟隨戰船後麵,受到了重點保護。
待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船隊便會進行休整。
在茫茫的大海中是不能拋錨的,要在近海或海島附近才行。從廣東到江浙這條航線,這些水師自然早已經有著詳盡的海圖,倒不用擔心找不著停泊的地點。
當傍晚便停泊在一處海灣,海水清澈,有海鷗在柔軟的沙灘中覓食,呈月牙形狀。船隻仍然是以一字排開著,同時有船在旁邊警戒著。
雖然是警戒,但大明水師威名在外,至今都非嚐一敗,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海盜敢打他們的主意。何況海盜和倭寇追求的是貨物與錢財,斷然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蠢事。
林晧然一幫舉人居住在二樓,隻是由於房間有限,所以安排了四人一間。至於所帶的隨從,甚至連床都沒有了。
航行數日後,大家那股新鮮勁早已經過去,漫長的寂寞旅行便宣告開始。
林晧然單憑著解元的身份,自然很難成為這個舉人團體的頭目。但他不僅在文壇有才名,而且恩師尹台對他青睞有加,故而最桀驁的廣州府舉人對其亦是敬重有加,皆以他為首。
先前有著粵西、粵東和粵中等區域劃分,但這些隔閡此時通通消失於無形,被“同鄉”這親切的詞兒聯係到了一起。
此次赴京有數千裏之遙,難免需要相互扶持,故而都很是珍惜這份情誼。何況將來都是官場中人,需要相互照應,這才能在官場中謀得生存。
特別現在的朝堂,對同科和鄉黨的關係最看重。
像當朝次輔徐階,本是鬆江府人,但以躲避倭寇為借口,將他在吏部登記的戶籍從南直隸轉到了江西,跟著嚴嵩成了同鄉,成為了江西鄉黨的一員。
正是如此,這幫舉人都已經放棄了先前的成見,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廣東鄉黨。這些幾乎每都聚會,一起飲酒行樂,以文會友。
林晧然很快就跟大家混得老熟,發現這幫舉人很有意思。有真正的書呆子,有瀟灑的公子哥,亦有才高八鬥的才子。
但不是人人都貪圖行樂,很多舉人從從上船的那一刻,便已經投入於溫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