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像翁叔才這種官宦之家出身的人士,有著楊樹林這種巨賈,亦有陳有才這種地主。
陳有才坐在末桌,目光興奮而膽怯地望著周圍的人,而他竟然有幸跟大名鼎鼎的沈六爺同坐一桌。
沈六爺正跟大家繪聲繪色地講著林晧然的事跡,提及林晧然會講一種古怪的語言,讓那個佛朗機人成為了跟班。
陳有才聽得出,這位大名鼎鼎的沈六爺推崇至極,得更是唾沫橫飛。
隻是他亦是知道,以著林晧然的地位和能耐,誰還能不服氣,誰又還敢不服?
雖然他們陳家在河北村一帶是大地主,兒子考取舉人功名,更讓陳家地位驟然上升,
隻是跟著這裏的人相比,別是翁尚書的後人,單是眼前這位沈六爺就不是他能比擬的。
陳有才都已是如此,作為跟班混進來的陳智孝就更不用了,在旁邊一直都是不敢發出一言。
特別讓他有些底氣的年姑虎妞不知去哪了,這讓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員外,你有沒有興趣在雷州城建個織布作坊?”沈六爺的眼睛閃著光芒,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陳有才微微一愣,他自然是心動的,但卻是苦笑地道:“我可沒有這個實力。”
其實錢還是能拿得出的,但隻能弄間作坊,出來怕徒增笑話。
“不若這樣!我對雷州城並不是太熟,將來我修建織布作坊的話,留你一份,你幫忙打理作坊,如何?”沈六爺抿了一口水酒,又是認真地開口道。
陳有才心中一喜,他卻知道沈六爺做的是外貿生意,根本就不愁銷路,當即拱手道:“那多謝六爺關照了!”
“別叫我六爺,我是愧不敢當,就叫我六斤或沈掌櫃吧!”沈六爺擺手製止,顯得親和地道。
陳有才發現傳聞有假,這沈六爺哪是什麼暴躁脾氣,當即又是微笑著拱手道:“那我就冒犯了,沈掌櫃!”
“來,喝酒,我敬你一杯,也祝沈舉人能夠早日補缺!”沈六爺舉起酒杯,滿臉豪邁地道。
“幹杯!”陳有才舉起杯子,心裏亦是一陣高興。
不過他卻是明白,他的兒子雖然是舉人,但其實沒有這麼大的臉麵,關鍵還是兒子跟林晧然中的舉。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望向首座,那位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知府,一位前程無可限量的官場新星。
“林知府,這杯是我敬你的!”
“林知府,單憑你跟我家富田的關係,我必定鼎力相助於你!”
“林知府,我爹已經放話了!隻要是您的指示,我們陳家必定會做個急先鋒!”
……
在首桌的酒席上,一些人紛紛表態,一副不管林晧然開出什麼條件的樣子。
這其實亦得益於林晧然在《談古論今》那刊物上,雖然亦分取好處,但卻一點都不貪,讓他贏得了良好的聲名。
林晧然微笑地望著表態的這些人,知道計劃進行得很是勝利。
隻是他心卻難生興奮,因為不知道城東的戰況如何,雷州府麵臨著海盜大患,甚至讓他的雷州布都無法出港。
正是如此,這盤踞於東海島和硇洲島上的海盜必須清除,否則他的開海大計亦得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