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了調後,林晧然便侃侃而談地道:“你們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本官更是將聖賢書讀到了極致,一度完成了連中六元的壯舉,成為下讀書人的楷模!咱們讀書人追求的,無非就是:為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前麵倒還好,但想要萬世太平,這卻是最為艱難的!”
翁華鬆等人對林晧然無疑是恭敬的,認真地聽著訓導,翁華鬆卻是提出疑問道:“林大人,萬世太平,真的能夠實現嗎?”
在三個人之中,翁華鬆無疑算是出身官宦之家,其叔祖更是官臣兵部尚書。正是有著這種出身,讓到他有著要比同齡人更高的眼界,不免對著這個崇高的追求產生了質疑。
實質上,他之所以選擇放棄科舉,卻不僅是四書五經過於枯燥的原因,還有就是他對官場失望,對所謂的聖賢之道產生了質疑。
“別萬世太平,哪怕一世太平,這已經都很難!”林晧然苦笑地搖頭,接著又是認真地道:“我們前麵有太多的大儒,但他們都不能做到這一點,這是為何呢?因為我們大明搞來搞去,財富最終還是集中到少數人的手裏,而越來越多的百姓成為了流民,這下自然不可能太平!”
“年叔,我記得您的理念是:個人的財富不可侵犯!”陳智孝卻是困惑地插言道。
林晧然在雷州府和廣州府擔任知府期間,都是主張對個人財產進行保護,從來都沒有那種“均下”的聖人思想。
翁華鬆聽到這一番話,亦是困惑地望向了林晧然,同樣看到了這期間的矛盾點。
“不錯,個人的財富不可侵犯,這是本官的主張!”林晧然很肯定地點頭,但話鋒一轉道:“隻是本官認為,當下想要解決大明的矛盾,並不是要均下,而是要讓更多的財富流入大明。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我在翰林院任職期間,曾經發現一本古籍中有位偉人如此過:國有銀源水,可洗下愁。現在你們不僅是在為你們父親做事,亦不僅是為我們的聯合商團做事,實質你們是在為整個大明做事,是為大明的百姓在開辟一條太平向往的道路!”
“林大人,我們……這裏真的這麼重要嗎?”一向心直口快的沈軍咽了咽吐沫,顯得吃驚地進行求證道。卻不是要對林晧然進行質疑,而是這話過於駭人,讓到他覺得很是承受不起。
林晧然迎著三人的目光,很是自信地給出肯定的答案道:“如果聯合城這裏僅是棉花和紅薯的種植園,這裏並不算多麼重要!但若是這裏是大明立足於南洋的基點,是大明開辟新航線的起點,那這裏會很重要很重要,而你們三人必然能成為名垂史冊的人物!”
這……
翁華鬆等人的嘴巴微微張開,徹底是被震驚到了。
他們並不是沒有野心的人,亦想要做過成為史冊中的名臣,但卻是阻於那厚厚的四書五經。隻是如今,他們卻有可能成為流芳百世的人物,如何不讓他們感到興奮呢?
“我們定然不負大人所望!”
三個人交流了一下眼色,當即是鄭重地許諾道。
若是其他人這般,他們三個人肯定是會懷疑的,但他們早已經折服於林晧然,知道這極可能是一條拯救大明的路子。
林晧然倒起茶盞喝了一口茶,知道這番口舌沒有白費。
他不需要翁華鬆三人能給他多大的驚喜,但隻要他們按部就班地去做,大明肯定能夠一步步地走出去,甚至走上一條嶄新的航海之路。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他放下茶盞詢問道:“方才我進城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些呂宋人在耕種,這是怎麼回事呢?”
“回稟大人,他們是我們工人娶的妻妾,而為了促使他們這樣幹,我們還補貼他們二兩銀子!”翁華鬆認真地道。
林晧然心裏微微一動,進而望著三人詢問道:“這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陳智孝回答道。
林晧然深望了他一眼,很是認真地詢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同化!”陳智孝迎著林晧然的目光,很肯定地給出了答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