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麵對著眾人的目光,卻是曬然一笑。
若是在廣東的話,誰敢如此的輕視於他,誰不知道他這個林雷公連挫幾名大佬,更是在廣東打下了他深深的鉻印。
隻是到了這京城之地,這些京官一個個的眼睛都長到頭頂上,不僅打心底輕視於他,簡直將他視為三歲兒般好糊弄。
原本他隻想安心地呆在順府衙做一個“懶散”的順府丞,但這些人卻偏偏逼他做回林雷公,逼得他這個林雷公狠狠賞他們幾個耳光。
林然身上的鋒芒顯露,並沒有理會狐假虎威的陳通判,而是望向黃仲達一本正經地道:“關於這一件事,本官正要向府尹大人進行彙報呢!昨夜宵禁時分,兩淮巡鹽禦史徐在西直門大街縱馬馳行,直接將辦公的城西捕廳的捕快撞傷,高公子下車後又公然毆打公差,其二人罪責難逃,今已經被扣押在城西捕廳中,正等候府尹大人依法嚴懲呢!”
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林然自然不會真跟著上官黃仲達公然撕破臉,而是給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黃仲達的眉頭微微蹙起,原本是要尋找著破綻進行發難,將這個不知高地厚的毛頭子置於死地。隻是聽著林然的這一個解釋,卻是有氣無處使。
人家並不是公然“抗命”,而是高公子昨晚從府衙離開後,在西直門大街又違法了。城西捕廳選擇將高公子扣押起來,一切讓人根本挑不出太多的毛病來,甚至這裏都沒有林然的直接指令。
陳通判並沒有太深的城府,對這個看似完美的解釋產生了懷疑,當即進行質疑道:“林府丞,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陳通判你這話是何意?”林然的臉色微寒,朝著陳通判這個老貨望去道。
陳通判自以為有著黃仲達撐腰,且胸中憋著一口怨氣,當即針鋒相對地道:“這三更半夜的,城西捕廳的捕快還出公務?偏偏還跑到西直門大街讓馬車撞,豈不怪哉?”
眾官吏聽著這個分析,不少人微微點頭,覺得事情倒是有些巧合,目光不由得又落向了林然。
“陳通判,你這話真是可笑至極!你不去追究徐大人宵禁時分竟然膽敢在西直門大街縱馬馳行,高公子下車後又公然毆打咱們府衙的公差,反倒要怪責捕快不該出公差,不該到西直門大街執法?”林然冷哼一聲,當即反唇相譏地道。
眾官吏如同牆頭草般,卻又是傾向於林然。畢竟徐大人無視宵禁是事實,而高公子打人亦是事實,這二人怎麼都應該懲治。
陳通判並不想站在府衙公差的對立麵,當即進行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兩件事情未免太過巧合了!”
“城西的鹹宜坊發現一名采花賊,城西捕廳的人追著采花賊到西直門大街,卻是在這長街中不見了蹤影。恰是這時,一輛馬車從北邊而來,他們自然想要查個究竟,哪曾想徐大人和高公子竟然如此的目無王法!”林然如同親眼所見般,繪聲繪色地描述道。
“府尹大人,徐大人和高公子如此的膽大妄為,無視國法鐵律。下官以為:應當對高公子進行收監,將徐大人遞交大理寺,以壯我們順府衙的聲威!”墨飛跨過一排通判,站出來朗聲地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