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考試結束,隻是離張榜還需要一個旬日,這段時間卻是士子最煎熬的日子。
能夠走到這一步,且還選擇爭奪進士功名的舉人,必定都是真才實學之人。彼此間的差距不會差得太離譜,除了一些真正的縱奇才,誰高中都符合情理。
實質上,縱使是那些縱奇才,同樣免不得擔憂。會試成績的高與低,直接關聯到殿試的排名,關係到他們入仕後的花板。若僅是上榜,那幾乎跟二甲進士無緣,更別要成為一名翰林官了。
亦是如此,考完試的士子們都顯得憂心忡忡,很多人幹脆跑到青樓借酒消愁。
當然,一些開篇破題錯誤的,或者發揮失常的,則已經默默地準備好包袱,已經做好隨時離京的準備。
王弘海自然不例外,亦是體會到這一種煎熬。
不過煎熬才兩,他們這幫去年的新科舉人都被叫到了順府衙,給恩師抓壯丁弄《順日報》。
他心裏並沒有抱怨,且還隱隱很興奮,很快就全心投入這項工作中。
寧江似乎在兵部太閑了些,讓參加考試的廣東士子將答卷默寫出來,然後極為興奮地將卷子帶走。
眾士子不由得麵麵相覷,卻不知寧江是高興於他們的發揮出名,還是純粹是在幸災樂禍。
順府衙,眾官吏從二堂散退,又是拉開了新一的工作。
黃仲達主持完點卯,這一項原本讓他極享受的日常工作,當下卻讓他如坐針氈。
自從袁州案揪出了嚴鴻的重大嫌疑,他便選用了拖字決來應付這件事,且做好應對林晧然借此事發難的準備。但偏偏地,林晧然似乎是忘了這個事情般,專心於他所籌辦的《順日報》一事上。
隻是林晧然越是無動於衷,他越是認定林晧然是在準備大動作,肯定會借著這個事情壞掉他的名聲,從而將他這位順府尹給擼下去。
回到簽押房內,心腹如同以往般準備了參茶,隻是一盞參茶下肚,卻仍然無法讓他平靜下來。
雖然又是風平浪靜的一次點卯早會,但他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始終覺得林晧然今在堂下放的屁預示著某個訊號,他的大動作必將來臨。
“見過府尹大人!”陳通判從外麵進來,恭敬地施禮道。
黃仲達的眼睛微亮,顯得急切地詢問道“那子是不是有動作了?”
這些時日以來,他已經無心於日常事務,主要是盯著林晧然的一舉一動,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是,或者不是!”陳通判點頭又搖頭,接著才道“據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林府丞今日突然決定,《順日報》不再免費,而是每一份收取十文錢。”
在到最後的時候,他伸出雙手,用兩根食指比劃了一個十字。
“十文錢?他瘋了不成?誰會這麼傻,會花十文錢買那些低俗不堪的廢紙!”黃仲達微微愕然,旋即冷聲笑道。
對於林晧然試圖通過《順日報》創收來募集人員補充快班衙役的計劃,他打一開始就極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