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這首如此淡泊名利的詩丟出去,對他必然是有利無害,這會有助於他清廉的好名聲。哪怕將來某日被逼得辭官,有著這一首詩流傳於世,下的士子肯定還會為他抱不平。
李文進拿起了那張筆跡未幹的宣紙,仿佛是得到了一個寶貝般,眼睛仍然停留在紙上,嘴裏爽朗地笑道:“入得了!自然是入得了,哈哈……竹君子果真名不虛傳!”
“諸位大人,那下官先行告辭了!”
林晧然恭敬地對眾人施禮,當即朝著堂中走去。
郭樸卻是一直望著林晧然,不知他心裏想著什麼,似乎是對林晧然有了新的認識。
“以竹君子聞名於士林,為官又能保持清廉,還是一位難得的能幹之臣,這種人怎麼亦不可能是奸佞人!質夫兄,此次外察不給他一個優,你當不起這個公允之名!”
李文進捧著那副字,卻不知是不是“拿人手軟”,主動為林晧然好話道。
“酒剛剛已經跟諸位喝過了,本部堂還有事,你跟曰靜兄(吳山的字)一聲,先行告辭了!”郭樸臉帶怒容,卻是匆匆而去。
若是他在北直隸的外察中,給黃仲達偽等或中三等,而給林晧然優等,那就相當於是要將順府尹的位置給予林晧然。
但林晧然在他的心裏評價中,頂多是中二等,還得乖乖地呆在正四品的順府丞上,而順府尹要從其他地方物色人選。
隻是身處在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卻並非他郭樸一言而決。
像廣東的外察結果,首輔沒有異議,皇上亦沒有反對的意思,卻因為林晧然上奏疏,一切都變了。雖然聖上沒有讓他重修,但卻讓他對廣東官員宜靜不宜動,且還要他可適當地谘詢一下林晧然的意見。
顯然,汪泊和雷長江是肯定不能調動了,不然別林晧然會不會又上秦疏彈劾於他,皇上那邊恐怕亦要雷霆大怒。
正是如此,雖然他很想將林晧然打到中二等,想讓年僅二十一歲的林晧然繼續擔任順府丞一職,但這事恐怕不是他一個人得算了。
最為重要的是,廣東方麵的人員調動需要安撫住林晧然,這一個順府尹的位置沒準真要拿出來跟林晧然進行利益交換。
“見過……嶽父大人!”
林晧然來到堂中,恭恭敬敬地給吳山行禮道。
他心裏卻很是發怵,這老貨不僅是他的老師,而且還成了他的嶽父。有著這雙重關係,他以後還真無法跟吳山反目了。
媒婆逮了空檔,並沒有在這裏呆,而是前往吳秋雨的閨房,代林晧然將新娘給請出來。
“先坐吧!”
吳山的臉素來都是斂著的,現如今顯得極為嚴肅,那張顯得剛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對著林晧然淡淡地吩咐道。
“是!”
林晧然攤上這麼一個不懂風趣的嶽父,隻好恭恭敬敬地坐在一邊,眼睛睥向正在飲茶的吳山,卻不知道些什麼話來緩解氛圍,當真可謂是如坐針氈。
好在,媒婆的效率很高,再加上吳府這邊亦很是配合的樣子,很快就將新娘子吳秋雨從閨房領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