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輔大人,你一直伴隨聖上身邊修道,至少還能再幹十年!!”郭樸卻是恭維地道。
“再幹十年,恐怕有人不樂意了!”嚴嵩若有所指地感慨了一句,對著郭樸起正事道:“質夫,你此次過來,還是為外察之事吧?”
“正是,請元輔大人過目!”郭樸忙是點頭,並將擬好的名單雙手遞上去道。
雖然郭樸是吏部尚書,全權主持著這一次外察的事宜。隻是地方官員的調動,他卻從來不敢一人而決,故而時常來請示這位老首輔。
嚴嵩接過名單,當即便認真地查閱起來。
政治從來都是協商的結果,隻要郭樸做得不要太過分,而他想要安排的人員能得到落實,那他這位首輔自然不會提出什麼異議。
截至目前為止,雙方並沒有出現較大的分歧,故而外察的事情進展可以很順利。
“劉畿?”
嚴嵩看到了新任順府尹的候選人,亦總算知曉是何方神聖。隻是讓他略感意外的是,徐階所推薦的人員並不算是徐黨中人,而是高耀的人。
高耀既不是翰林院出身,亦不是出身於言官,僅是以三甲進士留在京城任刑事主事。隻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角色,卻一步步走上了戶部尚書這個位置,而今更是加封了太子太師銜。
在最初擔任戶部尚書的時候,包括他在內的官員都不看好高耀的前途。隻是事情卻出乎意料,高耀憑著他的能力,竟然出乎意料地坐穩了尚書這個位置。
隨著他對兩淮鹽政動手,這才發現兩淮商團對這個朝堂有著不容窺的影響力,他們的人員早已經滲透到朝堂的很多要職上,這其中便是以高耀為首。
隻是他卻是明白,想要解決大明財政的窘境,那就非要對兩準鹽政動手不可。而成績亦是顯而易見,致使去年朝廷的鹽政收入大增。
“元輔大人,可有何不妥?”郭樸看著嚴嵩微微發呆,便是聲地詢問道。
嚴嵩猛然地驚醒般,便是將手上的名單放下,顯得滿意地應道:“這名單並沒不妥,我呆會便會呈交給皇上禦審!”
“元輔大人,下官不敢叨擾,先行告辭了!”郭樸又施予一禮道。
嚴嵩輕輕地點道:“慢走!”
郭樸離開了嚴嵩的值房,但並沒有直接離開無逸殿,而是轉而走進了徐階的值房。
徐階坐在書桌前,對著麵前的一份奏疏,卻是露出思索的表情。
自從嚴嵩去年因喪妻之痛在家休養一段時日,他這位次輔才能夠順理成章地插手票擬權。當嚴嵩回來後,雖然票擬權被收回,但他亦是分擔起部分的票擬工作。
隻是真正參與到政事中,亦讓他明白當下大明的種種弊病。地方官的貪婪、軍政的腐敗、權貴的恣意妄為,令到這個帝國顯得岌岌可危。
廣東張璉起義造反,雖然已經被平叛了,但長此以往,卻難保又出現李璉、嚴璉和林璉等反賊頭目公然對朝廷叫囂。
當下迫在眉睫的是解決大明財政問題,從而在根本上化解大明的危局。隻是稅不能加,鹽政不能撞,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談何容易?
郭樸剛剛走進徐階的值房,便感覺到身後有人經過,回頭見到竟然是順府丞林晧然。而越過這個值房便是嚴嵩的值房,心知這子定然是衝著嚴嵩的值房而去,心裏當即隱隱湧起一種不安。
倒不是害怕他自己受到什麼攻擊,畢竟他怎麼都是堂堂的吏部尚書,如今又深得皇上的器重。隻是這種不安卻來自於這子,因為這子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卻不知道又生整出什麼幺蛾子。
若不是上次那麼一鬧,廣東方麵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致使廣東官員的變動還要他這位吏部尚書谘詢這子的意見,甚至讓他在皇上的心裏都失了分。
郭樸看著林晧然走進嚴嵩的值房,卻很想知曉這子為何而來,是不是知曉新任順府尹一事了。
寒門禍害
寒門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