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豔如同春日般,令到這座古城平添了幾分魅力。
槐樹胡同吳府的門庭顯得冷淡了不少,以往休沐日定有不少官員在這裏徘徊,千方百計地想著見上吳山一麵,但現在卻已經沒了這些人的蹤跡。
倒是同樣位於這條胡同的徐府門前熱鬧依舊,一批批官員不斷地前來求見。
跟著一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大佬不同,當朝次輔徐階是以隨和而著稱,像是不知疲倦般,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官員。
朝陽漸漸高起,吳府的門前亦是陸續有了一些動靜。
“師兄!”
一輛高大的馬車徐徐地停在門前,楊富田等人已經先一步等候在這裏,對著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林晧然進行施禮道。
一身士子裝束的林晧然將吳秋雨從馬車上扶了下來,這才對著楊富田等人回禮,而吳秋雨亦是顯得懂事地對著林晧然的這幾位好友進行了問安。
“姑爺,姐,裏麵請!”
管家聞訊而來,根本去通稟,便直接將這幫人領了進去。
吳秋雨跟著林晧然道別,帶著貼身丫環直接朝著垂花門而去,林晧然則跟楊富田等人到了客廳,等候著吳山出現。
楊富田是一個話癆,當即便打開話題道:“朱奎那個蠢貨最近又慫恿大家上疏,但這次大家都知道好心辦了壞事,根本沒有人鳥他!”
“我看那個朱奎就是一個戲精,恐怕他就是徐黨那邊的人!”寧江並沒有跟楊富田鬥嘴,難得同仇敵愾地附和道。
林晧然接過送上來的茶水,淡淡地道:“這個人倒有幾分城府!他那日闖到簽押房找我,想邀我一起上疏為老師求情,結果被我讓人趕了出來!隻是受到這等欺辱,他卻能夠一聲不吭,這人恐怕不是蠢,而是一個能忍的角色。”
“如此來,他真是徐黨的人!”楊富田的臉色一寒,當即進行判斷道。
林晧然緩緩地搖了搖頭,認真地道:“徐階現在主要還是盯著嚴嵩,恐怕不會分出這麼多精力,我猜測是高耀的人!”
“那個死胖子,我早看出他就不是好東西!”楊富田攥著拳頭打在椅把上,顯得地憤憤地道。
正是這時,門前傳來了一個淡淡的咳嗽聲。
楊富田詢聲望向,臉色當即大駭,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自從被勒令在家自省,吳山便卸下了所有的公務,一個人呆在家裏。從他字取“曰靜”,便可見他的性情,確實是一個好靜的人。
他每日或是飲茶,或是看書,亦或是賞花,倒亦是逍遙自在。
按,他在家為官二十多年,這個時候是該回鄉一趟了。
隻是聖上不是勒令他辭官,他便不能即刻動身返鄉,起碼得在京城候著三五個月。若聖上沒有任用,這才能夠比較名正言順地回家。
從一個準閣老到無官一身輕,這無疑是人生的一個大低穀,但他似乎能夠很坦然地麵對。
“賢見過泰山大人!”
“學生楊富田(寧江、張一山)見過老師!”
看著身穿程子服的吳山走進客廳,林晧然領著其他三位同科、同鄉兼好友紛紛起立,規規矩矩地對著吳山進行見禮。
吳山雖然已經卸任禮部尚書一職,但一舉一動都透露著風範,來到主人座坐下,抬手對著林晧然等人平靜地道:“你們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