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嗅到狀紙所散發出來的一絲汗臭味,其實他完全能以此為由將狀紙直接丟掉,但他的良心終究不允許他這樣做。
隻是看到狀紙所狀告的人後,他卻是生起了一絲後悔。他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待到看完狀紙的內容,臉上則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林晧然思索片刻,則是揪開了轎簾子,對著跪在前麵的柳如月沉聲地詢問道:“柳如月,順天府衙因何不肯受理你的案子?”
“他……他們說狀紙過於潦草,要……要民女找人再寫一份,隻……隻是民女身上已經沒有了銀子!”柳如月顯得吞吞吐吐地道。
林福聽到是這麼一個理由,當即便是指責道:“你剛才怎麼不如實說出來?”
“民……民女已是山窮水盡,還請大人為我作主!”柳如月顯得委屈地解釋道。
林晧然麵對著這個婦人的小聰明頗為無奈,便是認真地詢問道:“柳如月,你說你丈夫被打死,手裏可有真憑實據?”
“民女為憑,鄉親為證,民女手裏還有諸位鄉親們的指印為證!”柳如月麵對詢問,當即一本正經地應答道。
林晧然看著她明顯對自己是有所防備,先是猶豫了一下,便是認真地詢問道:“你現居何處?”
“民女已身無分文!”柳如月默默地低下頭,顯得小聲地應道。
林晧然將狀紙遞給外麵的林福,當即做出決定地道:“本官給你暫時安排一個住處,狀紙之時亦會替你解決,但你得給我幾天了解事情的原委!到時你想要到順天府衙,還是前往刑部衙門,我都會給你便利!”
“青天大老爺,你不受理民女的案子嗎?”柳如月顯得著急地詢問道。
林晧然暗歎一聲,亦是老實地說道:“本官現在是戶部尚書,並無主審刑獄之權,且你莫不是真不知我跟尹尚書是何關係?”
“民女知曉,但知道大人是青天大老爺,定會替民女做主!”柳如月猶豫了一下,卻是輕輕地點頭道。
“你暫且先安心住下!如果你當真有如此大的冤情,亦不用本官主審,朝廷自會替你作主!”林晧然的嘴角卻是泛起一絲苦澀之色,卻是進行安撫道。
這已然是一個麻煩事,甚至頗為棘手。因為這位柳如月所狀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師,現任禮部尚書尹台。
事因尹台的管家在江西強占他人田地,致使雙方發生了爭執和打鬥,結果管家失手將柳如月的丈夫打死。
當地的官府忌憚於尹家,自然是不敢受理這個案子,而這位柳如月卻是上京告狀,更是直接告到了他這裏。
“謝過青天大老爺!”柳如月麵對著這個結果,亦是規規矩矩地叩了頭道。
林福聽得林晧然的吩咐,亦是讓人將柳如月進行安頓。
林晧然思索了片刻,終於感受到北京入秋後的第一股涼意,又是叮囑林福幾句,讓她將人直接安頓到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