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博沒有立下什麼軍功,但在出任九邊總督之時,事情就是如此的神奇。他出任宣大總督,宣大地區相對比較平安。他改任薊遼總督,薊遼那邊亦是沒有出什麼大事。
俺答為何不打楊博,這已然是一個謎團。但在有心人的解讀裏,那就是俺答懼怕楊博,所以才不敢進犯楊博的地盤。
此言一出,當即贏得旁邊一眾山西商人的齊聲喝彩,已然是將楊博視為驕傲。
範千山的眉頭微微地蹙起,卻是忍不住再度朝著門口望過去。他其實關心的並不是這些事情,而是林晧然是否會真的會出任兵部尚書,是否會對他跟蒙古人的買賣產生不利的影響。
“你們說楊博這般厲害,敢問他軍功在何處?這在兵部則九邊俱安,莫不是忘記前些年韃子殺到通州和北京城下一事,汝等皆得健忘症不成?”
正是這時,不遠處桌子的一個國子監監生突然出言進行質問道。
啪!
這無疑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打了過去,且不說楊博在九邊其實就是從戶部要錢修一些防禦工事,而在他擔任兵部尚書期間,俺答的兒子黃台吉從薊鎮直接殺到北京城下,在三河、義順等地洗劫八日才離去。
哪怕是在近些年,蒙古騎兵洗劫大同和宣府的事情時有發生,不過沒有來到北京城,所以才沒有引發對楊博的質疑罷了。
在“兵部則九邊俱安”,其實就是脫離事實地美化楊博。若不是當時徐階庇護於楊博,楊博別說是升任吏部尚書了,兵部尚書的寶座早就丟了。
“那一次是朵顏部背叛,這才給韃子有了可乘之機!薊遼總督楊選貪功冒進,楊尚書都已經傳檄製止,結果他偏偏不聽,孫臏、趙溱這才戰死,不然楊尚書必定將那幫韃子全殲了!”楊大石麵對著質疑,便是沉著聲音進行辯解道。
如果說其他人跟林晧然是由利益結下的仇怨,那麼他跟林晧然卻是有“喪子之仇”,他的兒子楊寬正是被時任順天府尹的林晧然所法辦的。
那個國子監監生似乎是一個熱血年輕人,顯得含沙射影地道:“全殲?恐怕楊博亦不敢說這話吧?人家楊選起碼敢迎戰韃子,可惜他人沒有戰死沙場,反而成為了某些人的替罪羊!”
“楊兄,休要跟這般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不過是徒費口舌罷了!”範千山當即是倚老賣老,而後侃侃而談地道:“我承認林尚書的詩文寫得好,治理地方亦有能耐,但論到軍事才能,卻是遠遠不及楊尚書矣!若是他有自知之明,那就該推辭此職,安心打量戶部之事,沒準將來還能撈到一個入閣拜相的機會!”
那名國子監監生還想要爭論,卻是被旁邊的人同伴握住了手,並是朝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兩人正是楊州府的張泉和張無盡,張無盡之所以想要據理力爭,其實更多是一直記掛林晧然當年為他平冤昭雪的恩情。
卻是在這時,一個書生從外麵回來,顯得很是穩重地朝張無盡這邊拱手道:“諸位兄台,戶部衙門那邊傳來消息了!”
楊大石聽到這話,當即便是裝著不屑地大聲對同桌的人道:“什麼結果不結果的,明明被貶到兵部尚書,恐怕會因不懂軍事而斷掉大好前程,偏偏有人竟然當成寶了。來,將這酒滿上,咱們繼續劃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