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絕萬山冷
斷木苦浮沉
殘血飄落處
何多人一塵
人世間的苦不是你覺得苦不苦,而是人世間想讓你有多苦。暗靛色的灰暮沉重的壓在邊,透不出一絲生機,就像這殘酷的人世間一般深不見底看不到頭。
“Duang、Duang、Duang”三腳踹在臉上,滋出朵朵紅點,嘴角已經腫出一個桃子。
“臭瘋子,今本少爺高興就打到這,過兩再和你練練。”麻少揉了揉手腕,拍拍腿上的泥大聲的叫囂道。
掏出兩個銅板扔到地上。
“走啦。”衝身邊的三朋四友一聲吼,披上棉氅耀武揚威的領著一幫人帶著一身酒氣晃晃當當揚長而去。
圍觀的人大多漠無表情,有幾個年輕人冷眼嗤笑,“這雲瘋子整瘋瘋癲癲,沒想到還這麼扛打。”
“改我們也練練手?”
“這個臭沙袋別髒了咱們的手。”
“怕是你的手沒有沙包硬吧。”
“哈哈哈……”
酒樓上的客人也陸續意興闌珊關上窗繼續吆拳吃酒。
“麻串少…啊…大爺,您好走慢走,雪路滑千萬別摔著。”衝著那幫惡少的背影“雲瘋子”大聲喊道。
“哈哈哈,這個傻子,挨打嘴還挺甜。”
“一個臭要飯的哪有一點自尊呢。”
“就是,要飯的就是一條狗。”
“哎呀,別這麼,別侮辱狗行嗎?”
“狗聽了你們的話會成瘋狗的。”
“哈哈哈…”訕笑之聲更大了。
雲瘋子沒有理會眾人的嘲諷。撿起豁了口的粗瓷大碗和地上的銅板,在身上擦擦,捂到懷裏。千壞、萬壞、討飯的碗不能壞;千丟、萬丟、要回來的錢不能丟。這是要飯人傳承下來的規矩,時時刻刻牢記於心。
捂著已經變形的臉,然後慢慢從融化泥濘的雪地裏爬起來,咧著嘴走出人們讓出的路。
沒辦法以後還得在這街頭要口飯吃,態度好點也許能少討頓打,多討點錢。一個踩在生死線上的職業要飯人,要到飯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領頭打人的那位綽號叫“麻串”,是個府庫管事的兒子,姓麻,官不大但仗著家裏管著鳳城府采買的錢串子,在當地吆三喝四、仗勢欺人。
拿雲瘋子練手更是家常便飯。
拖著一瘸一拐的腳步,風吹撕裂的衣條“咧咧”作響,幾片飄落的殘雪貼在肌膚之上沁入骨髓的冷。
對雲瘋子來挨頓打完全是的不能再的事,兩一打,三一大打,被吐口水拍巴掌是家常便飯,被一頓胖揍是大餐正餐,冷眼譏諷算是點心,被扒衣裳那就算是加餐。
從早到晚的要飯都沒這麼有保障,饑一頓飽一頓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咕嚕咕嚕”肚子一陣巨響,伴隨著一陣絞痛。挨頓打倒無所謂,都是皮肉傷,長日久的熟能生巧,早練出一點摔打之術兼抗擊打能力,平日裏不給這些惡人們鳥人們出出氣過過癮這日子根本就過不去。隻是不劃算這頓打耽誤了要飯時間,如果多要兩銅板還能買壺劣酒暖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