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裏絕不是現代!
魔怔了好久,腦海意識更加清晰了,忽而聽到有人咳嗽。
稍微偏轉腦袋,看著門口。
隨著搖晃的世界,再次驗證了,這是一艘船上。
船的纜繩拴在岸邊石柱上,輕輕搖曳。
一個女孩子突然映入他的眼簾。
他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女孩子大約十二三歲,一米四多,身穿灰白色寬鬆裙裝,不僅打著補丁,還顯得有些臃腫。
衣服上,還有些泥土。
這麼一身土鱉和老舊到已經發白的衣服,因為質地鬆軟,沒有絲毫的牛仔衣裙的特殊質感,反而是各種破舊邋遢。
可是,這個女孩子,肌膚勝雪,吹彈得破,細膩得令人懷疑人生。
她來到河岸邊緣的台階上,試探著光滑濕潤的石頭台階,想往這邊船門前來。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好像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長長的睫毛,因為觀察角度而異樣的臉龐和五官,絕美如畫。
她端著一方老舊的紅木盤子,上麵三個瓷碗,碗口上冒著淡淡的熱氣。
“婉兒,回來,你幹什麼去?”一個年輕女人凶惡地吼道。
女孩兒回頭,怯生生的,兩條油亮烏黑的大辮子,甩到了後麵,抬頭,杏目瑤鼻,齒白唇紅。
完全是從神話世界裏走出來的仙女。
“姐姐,我給寒烽哥哥送點兒飯啊,他都兩晌沒有吃東西了!”聲音甜美清脆,猶如。
被船篷遮掩住了的岸上,那女人凶巴巴地罵道:“賤種!生來就是個賤種,這麼都知道護著男人了!難怪人阮家少爺你情竇初開”
“二姐姐,你,你。不理你了!”女孩子又急又氣,跺跺腳,木盤子上,瓷碗裏的湯水都灑了一些。
“賤種的命,還巴望著九邊督師家少奶奶的位兒?我呸,做夢!惹禍精!”岸上看不見的女人,聲音熟悉,就是最開始,扇寒烽巴掌的那位。
“哼,我們家寒烽哥哥是好人,有血性,有種!不像姐夫那樣惡心人!”女孩子一邊嘀咕著,一邊噘嘴,走上船,跪到了船板的竹席上,挨著寒烽,將木盤子心翼翼的放到一邊的矮凳上。
憐憫地看著寒烽,她和眼眶濕潤了。
“寒烽哥哥,您身上還疼吧?那幫壞蛋太壞了!老爺會懲罰他們的!你別哭了,好麼?有婉兒在你身邊照顧,你的傷會很快好起來的,等你好了,我們就,就,就私奔,脫離著傷心地,虎狼窩。”
寒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再一次懷疑人生。
生麗質,傾國傾城,此女隻應上有!
女孩兒淚眼婆娑中,突然臉紅了。
趕緊低頭,用手梳理著額前蓬鬆如煙的劉海,作勢遮掩臉麵,低聲道:“你一直看人家的臉,好意思麼?”
寒烽有些尷尬:“你叫什麼名字?婉兒?”
女孩兒聲音低如蚊子:“當然婉兒啊。”
寒烽若有所思地問:“董宛?”
女孩子從手指縫隙裏看了一下寒烽,右手在他被子上輕輕作勢拍了一下:“你難道不知道?整砍柴火把你砍傻了還是被阮家少爺給打傻了?裝裝裝!你還是人家的贅婿,居然裝不知道,該打!”
寒烽深呼了一口氣:“請問姑娘,這兒是哪裏?這條河是?”
婉兒放下手,不再羞澀,而是深深地擔憂,雙手在他的被子上輕輕撫慰著,淚水滴落,雙肩抖動,無聲地抽泣:“寒烽哥哥,嗚嗚,你別嚇我,嚶嚶,這兒是金陵,舊京,這河兒,是一十八橋秦淮河。”
金陵秦淮河?董宛??
寒烽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穿越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