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笑了笑:“是要寫論文的,而且論文都快要寫出來了。隻有深入調查過之後才有發言權嘛,我是白天送外賣,晚上寫論文。”
餘平安恍然:“我還說自己體驗一下外賣員的生活之後跟您分享一下,幫助您寫論文呢,沒想到您竟然親自上陣了!”
王老師是漢東大學的一位青年講師,教授社會學。
他還是有用APP和兔尾直播的合作講師,在許多社會問題上都有非常獨到的見解。
見餘平安說起論文,王老師掏出手機:“你看,我的論文都快完成了,這是論文的摘要。”
餘平安接過手機,看到論文的標題是“數字控製下的勞動秩序”。
而副標題就切入論文方向了:“外賣騎手的勞動控製研究”。
從摘要上看,這篇論文是從組織技術和科學技術視角,對外賣騎手的勞動過程進行研究。
平台公司看似放棄了對騎手的直接管理,實則是為了淡化雇主責任,勞資衝突也被相應的轉嫁到平台係統與消費者之間。
數字控製從實體的機器計算機設備升級為虛擬的軟件和數據平台係統,通過潛移默化的收集分析基礎數據,並將數據結果反作用於騎手,使勞動秩序成為可能。
數字控製不僅削弱著騎手的反抗意識,蠶食著他們發揮自主權的空間,還使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參與到對自身的管理之中。從而導致資本控製手段不僅從專製轉向霸權,而且從實體轉向虛擬。
簡單的看完摘要,餘平安第一感覺是很深奧,有些難懂。
但是他相信仔細琢磨一下這篇論文,至少能將自己所麵臨的困惑解答一半。
宅居外賣出的這期視頻,餘平安也已經看到了。
他隱約感覺到這期視頻中似乎刻意的去模糊某些問題,對觀眾造成了一些錯誤的引導,但是從視頻內容表麵看,餘平安一時間也不確定錯誤在何處。
尤其是外賣小哥說的那些話,切切實實能將基層從業者想要迫切賺錢的心聲表現到極致。
就連餘平安自己都產生了一些質疑,是不是摸魚外賣的模式和宅居外賣的模式,實際上是可以共存的?
摸魚外賣的外賣小哥的確比宅居外賣的小哥要幸福的多,因為他們的工作有充分的保障,工作時間和工作環境也相對有保障。
但是摸魚外賣畢竟不可能吃下所有的外賣小哥,而且這一模式也不可能適用於所有的商家。
盛運集團被逆風物流打壓的找不著北,是因為盛運集團確實已經激起了民憤。
他的嘴臉和吃相太過難看,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住家集團的租房業務也是同理,因為這兩家公司都已經大致完成了對市場的占領,所以做事就沒有什麼收斂。
但宅居外賣不同,它畢竟還沒有占據真正的統治地位,很多的規定還是比較有良心的。
甚至有些外賣小哥對這個平台是有感情的,畢竟在這個平台上送外賣,遠比他們在工廠或者在工地上賺錢要多。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打贏輿論戰,遠非呂明亮當時要做的那麼簡單。
宅居外賣也正是抓住這一點,進行輿論上的反擊。
這時候如果沒有一些專業的理論支持就很難了。
餘平安雖然隻是一名普普通的外賣員,但他還是有著負責人的心態,打心底裏希望摸魚外賣能夠贏下來。
餘平安對王老師說道:“王老師等這篇論文出來之後,您一定要在有用APP上發表專欄文章,順便去兔尾直播給我們好好的講講課!”
王老師點了點頭:“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