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掙脫出他的懷抱望去,竟是落花帶領的幾百士兵,

呼嘯而來,她一身戎裝,長發高束,手持弓箭,搭弓拉弦,對準逃竄的人群,忽地眼神掃視到我,眼裏散過一絲意外,隨之是一抹淡淡的冷笑,拉弦的手稍微動動,快速放箭,朝人群堆裏鑽去。

“神川大人。”沒等我去仔細看,身後傳來一聲低喊。

我們倆人下意識望去,卻是藏夜身側還帶著林琦月被擁擠在慌亂的人群裏,正準備上前打招呼。

心中閃過一絲怪異,回頭去看一身戎裝的落花,卻沒見到她的身影,“哧”從側麵飛來一根利箭直指神川背心。

“小心。”藏夜和我同時高呼,伸手使勁將神川往邊上一推,“哧”利箭劃破空氣刺穿皮肉紮進骨頭的聲音。

低頭看那根黑漆的長箭生在我的鎖骨處,有鮮紅的血湧出來,一雙略帶冰涼的手抓住我,耳邊傳來細碎焦急的詢問聲,我隻覺全身麻木,沒有任何感覺,抬頭直視,眼前人影晃動,隻有遠處坐於馬背上那個一身戎裝手持弓箭的女子,她冷笑的那副麵孔無比清晰地印在我腦海裏。

“落花,此仇不報,非我常蕪。”

四周一片黑暗,全身很冷,瑟瑟發抖不止,邊上隱約有說話的聲音。

淡漠疏離之中帶著冷冽:“兩天前慕飛輕和圖謙聯合夜襲南回和嘉木駐紮地,現在已完全掌握扶水城的重脈?”是神川質問的聲音。

“就在淩晨時分,慕飛輕在扶水城托住兩國殘餘兵力。慕飛輕夫人,也就是方才的那位女子和圖謙駐進息水城。”藏夜沉靜之音。“但還沒有太子和嘉木攝政王的消息。”

然後是林琦月有些擔憂的聲音:“公主在全身發抖。”

隨之有雙冰涼的手摸摸我的額頭,神川的聲音響起:“必須快點將箭拔出來。”

“不斷有亂民和士兵經過,這裏不安全。”

全身開始發熱,口幹舌燥,全身無力,整個胸腔疼痛無比,身子陡然而起,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進眼簾,仍舊是黑色,張張幹枯的嘴唇,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幹澀:“我還沒有死嗎?”

視線慢慢地清晰起來,神川黑色的帽兜遮住了我眼前的大部分風景,隻有少許的疾馳狂亂的光影在角落裏閃爍。

“當然沒有。”神川有些輕鬆的回答,頭微偏到一邊,吩咐某人道,“那裏有個院子,我們就去那。”

“噠噠噠噠”無數馬匹奔跑的聲音,刀劍相互摩擦的尖銳之音,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哭爹喊娘的急促聲,彙聚成一股世間哀嚎狂響曲,不斷刺激著我的耳膜。

“全部給我住嘴。”我用盡全力吼叫道,震得胸口一緊,口腔裏彌漫濃重的血腥之味,猛地咳嗽出來,兩眼一黑,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