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聖腳下一滑,整個人拉著我掉下崖,就在我心中低呼人生完矣,那條黑色綢布如巧動的生靈纏繞上我的腰,隻覺絲帶頭端稍稍用勁,我整個身子輕輕盈盈飄上,連帶著緊緊拉著我的江聖,猛地一轉方向,我們兩人晃晃蕩蕩地著陸。
神川收起綢帶,扶起我們兩人關切問道:“你們倆人沒事吧?”
“沒事。”江聖活動活動四周回答。
我緊緊地看著他手裏的那條宛若遊龍的綢帶,沒想到他那瘦削的身子,竟然能夠使用出這般強勁的力量。
晚上回穀後,神川的毒發作了,臉色血色全無,身體不斷地冒冷汗,且冰涼無比。
這時我才從川大人口中知曉他體內的寒毒加速聚集,瀕臨爆發。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嗎?”我站在門外聽著江聖和川大人商論。
“要是有雪山上的藍色雪蓮,或許有些機會。”
“藍色雪蓮?”
“是的,世間少有甚至無的珍貴藥材。”
我知道一處可能有這種罕見的蓮花,我偷偷下山,獨自前往玉麒城。
青玉國的長公主擁有無數世間瑰寶,這是暗地裏流傳的秘密,長公主愛慕已有妻室的慕飛輕這是全民盡知的事情。
我在路上攔截了從宮裏回來的玉橙蘇,她站在我麵前,高仰著頭,傲慢地詢問我道:“你有十足把握?”
我點點頭,“隻要公主有藍色雪蓮便可。”
“明日夜幕到這裏再見。”玉橙蘇不是愚蠢之人。
次日夜幕我便守在黝黑的小巷子裏,玉橙蘇獨自前來,或者說暗處有人保護而來。
她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荷包解開露出裏麵一小片花瓣,便扔給我。
“事成之後,剩下的都會給你。”
“好。明日這個時候。”我說著拿走荷包。
她要神不知鬼不覺暗殺的對象是慕飛輕的妻子丁小葇,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毒,是一樣好東西,此時我無比慶幸自己學得是用毒,可以換來我想要的東西。
丁小葇走得沒有多少痛苦,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給你。”玉橙蘇將黑色包裹扔給我。
我嘲諷一笑,“如螻蟻一般的人啊!”
有些人需要雪蓮花救命,有些人使用雪蓮花害命。
當我帶著藍色蓮花回山穀時,神川已經病臥床榻,不能隨意活動。
我看著他無力的軀體,瘦削的臉上仍舊帶著笑,這種時候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我將藍色雪蓮花拿出來的時候,川大人無比驚奇,他沒想到我能在短短幾日內弄到這麼難得的東西,一時好奇有興奮,拿起東西就去配藥。
“我就知道你是很強大的人,不過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神川慢慢地坐起來問我道。
“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罷了。”我嘴上固執說著,便去扶他,看著他那雙堪透事實的雙眸,我一時不忍去隱瞞他,“青玉國長公主。”
使用了藍色雪蓮後,神川的身體漸漸活絡起來,四處走動,偶爾煮煮粥。
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川大人說過,如果他能撐過二十四周歲的冬天,便性命無憂。
那個時候還會有藍色雪蓮來救治他嗎?
直到我回到皇宮,接受正統學習,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所以當父皇提出要我娶玉橙蘇時,我一口答應了,雖然我很不喜歡她,但似乎為了神川那個生命界線,我沒有任何的猶豫。
可是沒想到,川大人走後,神川改名為越瀧進入青玉國接觸了玉橙蘇,且和她發生了糾葛。
有時候我總是在詢問自己,對神川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是曾救過我一命?是師兄弟?抑或是其他?
他終於挺過了二十四歲的冬天,也對玉橙蘇產生了感情。
璐兒很傷心很難過很討厭玉橙蘇。
我雖時時開導她,卻發現自己也很討厭玉橙蘇。
那個不可一世視生命如草結的女人竟然改變了神川,也順帶著改變了我們。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消失在道路盡頭,我低頭看著手裏的長刃,這是師傅送給他的禮物,現在他借給了我,便是一種約定,一年後我們會再次相見。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