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站在門口的神秘黑袍書生,李文道心中感到極為不妙,但作為此間一行道行最為高深的修行者,卻由不得他裝聾作啞,沉默不語!
李文道迅速鎮壓下心中的惶恐不安,臉色鐵青地衝著那黑袍書生,嚴厲威喝道:“這位兄台,我等有密事相商,還請自行離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李某人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
這看似狠厲的威脅,熟不知,實則隻不過是色厲內荏的乞求罷了!
所謂修行高人亦或是大人物的可憐尊嚴,在麵對修為更高的強者之時,便隻能僅存於言語的怯懦。
黑袍書生輕笑地搖了搖頭。
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唔,不客氣?好啊!你不如試試看!”
“要我說,陸劍門的廢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此懼我,想讓我走,直說便是!”
“不如跪下求我吧,擺出這副臭臉……可行不通呐!”
言罷,不僅沒有聽從李文道的勸告,就此離去,反而更是踏前一步,踩進了門檻內。
單薄的身軀,橫亙在門前,赫然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嗡!嗡!嗡!
麵對黑袍書生的口出狂言,若隱若現的劍鳴開始在李文道的背後頻頻震顫!
左臂向後彎曲,掌心緊握劍柄,但是他卻遲遲沒有一絲拔劍的意思!
因為,顫抖的不隻是劍器,還有左手的指尖。
那是膽寒。
也是恐懼。
李文道的臉色陰沉如水,凝重萬分。
雙眼死死地盯著身前那書生,似乎是想要用這種麵麵相覷的四目對視,來驅散心中的懼意。
修為且不談,未戰先言敗,在氣勢上他便已經被擊潰成一盤散沙。
場間更是無人敢發一聲,或是低頭,或是轉身,或是側目,像是在躲避著千軍萬馬一般。
盡管他們的身前,隻有一人。
還是一位手持折骨扇的柔弱書生。
“從現在起,這間小宅,歸我。”
黑袍書生淡淡說道。
“憑什麼!”
李文道終於咬著牙,極為艱難地從牙縫裏反駁了一句。
“嗬嗬。”
黑袍書生冷笑一笑。
隻聽‘哐’的一聲,掌風便將木門帶上!
“自然是憑我心意。”
他極為淡漠地解釋道。
“去你媽的心意!我李文道敬你一尺,別以為我怕了你!”
“怕我這件事情,你可能弄錯了。我並沒有以為,是你在自以為。”
“找死!”
“說的不錯!看來你的確活膩了,我看不如……都把性命留在此處吧。”
鋥鋥鋥!
背後的那柄寒霜劍器剛出鞘到一半,便聽見‘嘭’的一聲,此間修為的最高深者,陸劍門掌門李文道,堂堂玄妙境九重天的大修行者,如同一個注滿水的氣球一般,整個身形瞬間爆裂開來!
沒有一絲征兆,隻是被那黑袍書生看了一眼,頃刻間,便死去。
死無全屍。
漫天的猩紅血雨濺射得滿屋都是!
或是染紅了杯中的茶水,或是飛入他人的眼中,又或是滴落在地,浸濕了地毯……
就連肉身也化作了塊塊指尖般大小的碎肉!
“救命啊!”
“大人!放過我們!”
“大人!求求您,留一條活路吧!無論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驚駭變故,讓場間的一眾修行者們開始紛紛跪地求饒,全無骨氣可言,頭頂的天靈蓋往地板上砸得猛響。
那些平日裏嗬護備至的武器此時卻成了燙手的山芋,棄之如履,看也不再看一眼。
“活路?嗬嗬……還是去陰曹地府的黃泉路。”
黑袍書生的嘴角彎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然而,當笑容消失的瞬間,嘈雜的求救聲戛然而止!
顫栗的身軀停止了因恐懼而產生的劇烈抖動,瞪大的雙眼凝固了因恐懼而微縮的黑色瞳孔,蠕動的咽喉阻塞了因恐懼而哽咽的哀求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