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小院外驟然嘈雜一片,打破了此間的安寧與曖昧。
數十名村民手拿著鋼叉鋤頭之類的農具,在幾名白發蒼蒼老者老者的帶領下,圍住了小院,然後極其粗暴地推翻了已然將斜的籬笆。
正在做早飯的少女,急忙跑出屋外,一臉緊張地看著族人,微顫著聲音極力討好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討好的對象是最前方的那名耄耋老者。
老人是族長,在整個村子都擁有說一不二的權威。
族長沒有答話,冷漠地看著她。
就像一個死人。
應答她的是一名壯漢和腳下幾團髒臭的稀泥巴。
“不守婦道的賤人!”
那名壯漢惡狠狠地罵道。
爛泥巴被族人狠狠砸到她的身上,把她刻意穿著的那件幹淨的襦裙汙得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族人們的陣勢,少女便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看著身上的稀泥,聞著臭氣,想著可能發生的事情,恐懼和委屈在心中交織。
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看著族長,顫聲乞求道:“這……這是怎麼了?”
壯漢憤怒地看著她,咆哮道:“你把一個外來男人放在屋子裏,還敢問我們是怎麼了?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簡直讓全族蒙羞!”
少女沉默低頭,驚慌不知該如何言語,雖然她很想辯解,自己和那個外鄉男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她知道,族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確實不守婦道,確實想和那個外鄉男人之間發生些什麼事。
族長輕輕咳了兩聲,阻止了村民四處打砸的行為,走到婦人身前,看著她微低著的頭,目光在她豐滿的胸脯上瞥了瞥,歎息說道:“小落啊,雖說你是個齊州人,但你嫁到我們村子後,我們可曾對你不好?”
少女低著頭,顫聲乞憐說道:“這些年來全虧老爺和族人們照顧。”
族長麵色驟寒。
“牛兒哥死後,我做主讓你改嫁,你不肯嫁,說是要替牛兒哥守節,那我們便依你,但你現在這又算是什麼?”
少女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看了先前那名壯歎一眼,悲傷想著,族長你要我改嫁給你的兒子,這怎麼能行?牛兒哥采藥墮崖而死時。他就在身邊,誰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燕青鋒從屋裏走了出來。
村民們看著那個外鄉男人居然沒有逃跑,還膽敢出現在自己麵前,頓時更為憤怒,手裏揮舞著鋤頭,便準備上前把他打死。
族長老爺卻很奇怪地攔住了眾人。
燕青鋒先前在屋中已經聽了片刻,看著場間局麵,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早在齊州行走之時,他便知道燕州民風守舊,其鄉野村鎮裏的婦人地位極其低下,然而卻沒有想到會惹出這樣一場風波。
但那個時候,自己是那傲然屹立於雲端之上的天下行走。
蒼鷹又怎麼會關注地上的螞蟻,哪怕隻是看上一眼?
沒有釋放出任何氣勢,也沒有任何淩厲的眼神。
他真如同一位柔弱書生般,緩緩走到那名族長麵前,很誠懇地解釋了幾句。
想要替少女解難。
族長麵無表情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涉及我族中聲譽,豈能隨意放過這等不知羞臊的婦人?”
燕青鋒平靜說道:“如果我與她真有私情,族長莫非也要治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