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弟子懷著對宗門修行的憧憬,各自散去。
江昊蒼等人也被帶到了山門的西樓。
那是專供新晉弟子住宿的房舍。
在每人分發了一塊黑色的腰牌過後,眾人便依據腰牌上的數字,住進了獨屬於自己的房舍。
江昊蒼分到了‘丙三’房,在西樓的一層最裏側。
是個極為不顯眼的位置。
十分合他的心意。
房內的布置陳設也極為簡單,推門而入之後,江昊蒼便急忙將女童抱上床榻,仔細蓋上被條。
女童依舊沒有醒來,想必是前幾日已經心神疲憊到了極點。
咚咚咚!
咚咚咚!
正當他坐下身來,準備喝口茶水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此時已然夜深,究竟是何人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找自己?
江昊蒼皺了皺眉頭。
猶豫了半分之後,放下手中瓷杯,又回身合起床簾,這才緩緩打開房門。
當看見門外站著的那少年,江昊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是何人?”
“深更半夜敲我房門作甚?”
他有些警惕地問道。
那腰佩玉帶,身襲白袍的少年約莫十三四歲,朝著江昊蒼點了點頭,便道:“在下新晉入門弟子馮秋來。”
“不認識。”
“靈溪山下的馮家,不知閣下聽過沒有?”
“沒有。”
“你……”
馮秋來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自己乃這批弟子裏天資最好的人,若不是此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說不定自己可以順利成為宗主門徒!
可是眼前此人出現之後,特別是那撼天動地的恐怖氣力,讓這一切又多了幾分不妙的變數。
念及如此,望向江昊蒼的眼中不免又多了幾分敵意。
他雙眼微眯,輕聲笑了笑,問道:“不知趙兄弟明日擇師收徒儀式之上,究竟想入哪一位前輩的門下呢?”
聞言,江昊蒼這才知道,那一抹敵意來自何處。
原來是怕明日,自己搶了原本獨屬於他的風頭。
這才提前過來通氣一聲。
“我已經與山門前那位麻修傑長老約定好,明日我會入他的門下。”
“宗主之徒的位置,你便拿去吧。”
為了不生事端,江昊蒼耐心地解釋道。
“當真?”
“當真。”
“好!”
馮秋來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隨即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江昊蒼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暗歎一口氣。
被如此心胸狹隘之輩盯上,看來行事要愈發低調才行了。
雖不懼,但是也很怕麻煩。
想著自己已經成為了靈溪宗的入門弟子,隻要聯係上那衛安,找到阿妹的線索便指日可待,江昊蒼的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激動。
一夜無眠。
翌日。
亥時三刻。
晨光微亮。
隻聽見一陣陣房門推開的嘎吱聲音,西樓的房舍內,數十人三五成群地從中走出。
稀稀拉拉。
他們是新晉的入門弟子。
也許入門第一天還並不習慣如此起早的作息,一個個如同蔫了的茄子,腳步虛浮,東倒西歪。
或不停地張嘴打著哈欠,或使勁地揉著眼睛,又或是幹脆直接閉著眼睛,隨著人流挪動步子。
隻有一人例外,那便是那走在人群最前方的白袍少年,馮秋來。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寫滿了驕傲。
江昊蒼十分不顯眼地跟在後麵,平靜地看著那些如同歪瓜裂棗般的同門師兄弟。
“唉。”
他不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入鄉隨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