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極為強硬地縛住江昊蒼的手腳。
江昊蒼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發生什麼。
他開始反抗,但是反抗不動。
他開始掙紮,但是掙紮無用。
啪!
於是,大漢極為惱怒地狠狠刮了江昊蒼一個巴掌。
掐著他的咽喉與下顎,逼迫他張開嘴巴。
江昊蒼沒有足夠抗衡的氣力,所以他隻能張嘴。
大漢伸出兩根粗壯指頭,強硬地塞進江昊蒼的嘴巴裏。
肆意翻滾攪動。
猛地捏著他的舌尖,將大半個舌頭從口中拽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極快極鋒利的刀光掠過。
猩紅的鮮血如泉湧般從江昊蒼的唇齒之間迸發!
他滿嘴是血。
隻聽‘啪嗒’一聲,被切掉的半塊舌頭瞬間掉落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強烈劇痛讓江昊蒼難以自持,也難以安穩站立。
他渾身開始微微顫栗。
他的腳下開始不停抖動。
他快要倒下,但他並沒有真的倒下。
他麵容依然平靜。
他依舊沉默。
聽著鮮血從唇齒落在地上的滴答聲,沒有一句淒厲的慘叫。
更沒有說一句話。
江昊蒼的眼神愈發冰冷淡漠。
仿佛高高在上。
不喊叫是因為他心中的堅韌與不屈,他不屑於向身前的惡人展露自己的軟弱與痛苦。
不說話是因為……他真的不能說話。
他的舌頭被人割掉了。
“桀桀桀桀……”
馮秋來的笑意愈發猖狂,愈發殘忍。
“你不是想知道,那女童去了哪兒嗎?”
“別心急,我這就帶你去。”
“嘖嘖嘖!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死狗一樣的德行!”
“敢跟我爭宗主親傳弟子?”
“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趙日天!”
“帶他去地窟!”
馮秋來冰冷地說道。
被兩個大漢架著在黑暗與昏黃的燭光間穿梭前行。
江昊蒼的額頭開始泛起冷汗。
因為劇烈的疼痛與長途的跋涉。
還有看不清前路的黑暗。
他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昏死過去。
但是江昊蒼知道,自己決不能昏死過去。
他依舊平靜。
不,不是平靜,而是鎮靜。
他借著火光,不停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不放過路過的每一寸土地。
他要尋找每一絲可能存在的機會。
即便是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江昊蒼隻覺得很久很久。
他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極為空曠的地方。
由於地方夠寬敞,壁壘邊放的火把足夠多,那麼也更為光亮一些。
江昊蒼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礦坑。
看見了依附在穴壁裏數不清的礦道。
看見了數百甚至近千個拿著鐵鎬不停鑿打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柔弱不堪。
他們麻木不仁。
那些人俱是直至身死,也終究見不到天日的礦囚。
江昊蒼瞬間明白了那些密集的鑿打聲音從何而來。
明白了那些消失的新晉靈溪宗弟子往何處去。
這是一座沉於地下的玄石礦。
玄石礦自然蘊藏著足夠濃鬱的天地玄氣。
然而,此時此刻的江昊蒼卻無法感應到一絲。
他的心微微有些下沉。
天地玄氣如此濃鬱的地方,對此時的江昊蒼來說,卻絲毫沒有任何裨益。
那道猶如金線般蝕刻在他體內的符印,就像一道極為結實的鐵幕,完全隔絕了江昊蒼與天地之間交彙的氣息。
他迫切地需要想些辦法。
而正在此時,舌尖的鮮血還未流盡,唇齒的猩紅仍舊汨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