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山腳下的某大宅內。
張燈結彩,鑼鼓喧天。
巨大的宅院內,幾十桌宴席,賓朋滿座。
極為喜慶。
這並不是誰人結婚的,而是為了慶賀馮家家主馮季同之子馮秋來成功拜師靈溪宗,成為真正的修行者。
場間眾人推杯換盞,呼朋引伴。
昂首高歌。
在酒席之間,來回穿梭不停地那位中年人便是馮季同。
他身穿一件白色錦衣裘袍,腰間綁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白玉帶,身材極為龐碩,一副鄉村豪紳的做派。
正當他仰頭飲盡杯中酒之時,原本喧鬧的眾人卻陡然寂靜的下來。
他們紛紛轉過頭,目光注視著一處。
大宅門口的石階上,站著一個人。
一個渾身赤裸,身上畫滿了黑色符印的少年。
如捏著一隻待宰的公雞般,他的左手提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
背上負著一個死去的女童。
江昊蒼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坐在宴席上的眾人。
“誰是馮家的主事人?”
他平靜地問道。
心情大好的馮季同臉色驟然鐵青!
嘭!
他猛地一下子將手中的白玉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緊接著,便衝出了酒席,站在少年身前,狠厲地質問道:“你是何人?竟敢來我靈溪山馮家放肆!”
“我兒子馮秋來乃是靈溪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殺你如屠狗一般!”
“看來你便是主事人了吧。”
“馮秋來嗎?你說的是我手裏的這個家夥吧?”
江昊蒼如扔死狗一般地,將手中的馮秋來扔在了馮季同的腳下。
聞言,怒火中燒的馮季同這才發現,那個滿身是血,整個身軀不停顫動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馮秋來!
他驚怒得滿臉通紅!
江昊蒼繼續平靜地說道:“你兒子奸殺了我阿妹。”
“我是來討個說法的。”
馮秋來的舌頭早已被割斷。
他滿嘴是血,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隻能滿臉驚恐地望著自己的父親。
眼中盡顯哀求。
馮季同沒有看懂自己兒子眼中的意思,權當是以為在向自己訴苦。
於是,他更加怒不可遏道:“不過是奸殺了一個女童罷了,你竟然下如此狠手?”
“你阿妹的性命哪裏有我兒子一根汗毛的重要?”
不過是奸殺一個女童罷了?
江昊蒼皺了皺眉頭。
雙眸之中的殺意愈發濃鬱。
他環視一圈,以極為冰冷的語氣問道:“你們……也是這般認為的嗎?”
很快,人群之中,一名穿金戴銀的美婦人扭捏著腰肢,極盡尖酸刻薄地嘲諷道:“不錯!我馮家公子何等尊貴身份!你一個鄉野之民,如何能與馮公子相提並論!”
又一名守住拐杖的耄耋老者繼續道:“莫說是奸殺了你一個阿妹,就算是奸殺了十個,那又如何?”
“能被馮公子看上身子是你阿妹的福分!別不知好歹!”
說話的是一名沒有身份的灰袍小廝。
聽著一眾賓客的言語,馮秋來渾身顫栗得愈來愈厲害。
他驚恐著,朝著那些人拚命地搖頭。
他想活命,所以想讓那些人閉嘴。
可惜的是,他沒有辦法說一句話。
所以,那些賓客們並領悟他的意思。
“你那阿妹不過是個做妓的命!”
“千人騎萬人騎的賤貨!”
“死了沒有地方投胎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