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煥卿哥？”冉清歡慌忙起身。“啊！”可能是動作太猛，小腹深處驟然一陣抽痛，隱隱有下墜的感覺！手抓住小腹處的衣裙，緊緊攥住，嘴唇哆嗦著，額角滲出一層細密冷汗——孩子……心髒也猛一痙攣！
楚煥卿一把扶住她的肩，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無比焦急：“歡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哪裏不舒服？”眼睛掃過她小腹前攥著衣裙的手，比夜還濃黑的眼眸裏，略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冉清歡慌忙放開那隻手，被攥著的地方，上好的綢緞布料上，留下一大片明顯的皺褶。輕輕撫著胸口，微微一笑：“沒事的，突然犯了心疼，現在已經過去了。到底出現麼問題了，煥卿哥？”小腹的疼來得快去的也快，想必是裏麵的孩兒，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可以讓母親難受。
啪！啪！兩聲尖銳的嘯叫自耳邊響起，隨即伴著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兩聲爆裂和重物落地的聲音。王副官挑了簾子探進頭來，年輕的臉上是焦急的神色：“楚將軍，我又解決了兩個探子。不過這會探子明顯越來越多，恐怕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離出城還有多久的路？”
“按我們現在的速度，還需要大約一個小時，而且還是期間不能受到阻攔。”
一個小時——時間太長了！馬兒已經連續疾跑了兩個多小時了，後麵還能不能保持這個速度不好說。要是追兵開車追來的話，單憑這八條腿，定然是逃不掉的！
追兵這麼快就到了！冉清歡麵露驚恐看向楚煥卿。
楚煥卿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眉頭緊鎖，鄭重看著她。冉清歡的心隱隱發顫——煥卿哥的手，好冷……
少頃，像是作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重重低下了頭，隨即叫王副官停下了兩輛馬車。冉清歡惶惑不已——不是追兵就要到了嗎？有什麼話不能邊趕路邊說？
一字一頓地：“歡兒，你聽我說，你現在馬上到後麵那輛馬車上去。車夫會送你掉頭去城東的北平火車站。你到了以後買兩張今天去雲南的車票等著我，我和王副官引開追兵就和你會合。如果，我是說如果，正午以前我還沒有出現，那麼你千萬不要猶豫，立即上火車。到了雲南會有我的家人接你，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不！”冉清歡大哭著猛搖頭，打從楚煥卿說第一句話她就猜到了他想幹什麼！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煥卿哥哥要是不在了，自己逃了又有什麼用？就是死，也要和煥卿哥哥死在一起！“我不去！我不去！沒有你的話，剩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還是你認為我沒有你一個人還能夠活下去？”冉清歡淚如雨下，“煥卿哥哥，你還不了解歡兒嗎？我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歡兒不怕死！你去！你去那輛馬車，讓我來引開他們！”
望著冉清歡的淚顏，耳中充滿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楚煥卿仰起頭，用力眨眨眼睛，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天呐，歡兒，你別這樣……我，還算是個人嗎？
時不待人，已經隱隱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還是沒有勇氣給她最後的殘忍。捧著她的臉，用大吼隱藏住聲音中無法控製的顫抖：“歡兒，你聽我說。我未必會怎樣，你要相信我！我們分開逃，這樣我也方便些，不用為你掛心，對不對？”
汽車聲引擎聲越來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