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人才早已用完了午膳,但卻遲遲不肯離席。

飯後過了一個時辰肖遇才獨自一人來到了尋芳院。

這段距離要不了多少路程,但他的腳步卻也緩慢了許多。

他換上了暗紅色的長袍和短靴,腰間是金玉做的腰帶,頭發豎冠,英俊又挺拔。

沈梔已經提前命茯苓置辦好了內房,中間的櫃子桌子全部都移到了園內,裏麵是用玉石做的床榻,上麵隔著軟墊放滿了暖爐。

見肖遇出現在門口,沈梔才擺擺手讓茯苓將暖爐子和軟墊全都扯了下去,又端了幾盆炭火放在一旁的角落裏。

“過來脫了衣服躺下吧,玉床已經捂熱了不會凍著。”沈梔微笑著表麵上很是淡定,其實她心裏也有些發虛。但若自己露出了怯意,那又怎能讓肖遇放心。

肖遇過來摸了摸床麵,不燙不冷正舒服:“我一個男人,倒也不需要弄的這麼仔細。”

他垂著眸子,眼中似乎有了笑意。

“現在我是大夫,我必須對自己的病人負責,過來把這碗藥喝了吧,喝了就不痛了。”沈梔從一旁將藥端過來,摸了摸碗壁試試溫度,又輕輕吹了吹才送到肖遇手中。

肖遇也沒說什麼逞強的話,微笑著接過藥碗便一飲而盡。

隻是中間他一直緊緊的看著沈梔,不想從她臉上漏了一絲表情。

從前隻覺得她刁蠻紈絝又愛鬧騰,唯一的優點可能是總有些意想不到的小主意。

如今照顧人的時候卻細心又體貼,仿佛從未真正認識過她一般。

“你看著我幹嘛。”沈梔被他盯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就連兩隻手也默默地攥緊有些不知如何安放。

以前也不是沒被他這樣盯著看過,隻是他一直一來都帶著審視或者懷疑的眼神,而不是現在這樣,有些看不清的情愫。

肖遇嘴角揚起笑出了聲,就連胸腔也跟著有些起伏,眼神裏有了從未有過的柔情。

“怎麼,我的妻子看不得?”

“妻子?”

沈梔頓時臉紅到脖子,連忙搶過他手中的藥碗就轉過身去。

他沒有說“本王”也沒有說“愛妃”,而是“我”和“妻子”,這樣平淡的稱呼反而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要是這世道安定,她也不是皇帝手中的棋子,單單停留在這一刻。

該有多好。

肖遇喝的麻沸散是她改良過的,但也並不如麻醉劑一樣很快生效,等了好些時候,他才漸漸有了些困意。

沈梔站在一旁幫他寬衣,卻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解扣子你手放哪兒呢,照你著速度一件衣服要解到明年。”肖遇輕笑著抿了抿嘴,將她的手拿開自己三兩下就脫光了上衣。

如此緊的脫了衣服站在麵前,沈梔難免有些難為情,但一想到這是醫患關係等會還要做手術,於是咽了下口水正了正神色道:“王,王爺。褲子也要脫了。”

肖遇嘴唇微張的朝她看了過來,揚眉道:“我傷的是胸腹,你別想借機做些有的沒的。”

處理傷口他也不是怎麼見過,怎麼到她這裏還要脫褲子了?

“這不是慎重起見嘛,身上的衣物越多越容易感染。”但由於肖遇有了些睡意動作也格外遲緩,沈梔幫襯著他將褲子脫下隻留下了底褲。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樣的肖遇,不由得揚了揚嘴角。

不出多時肖遇就昏睡了過去,沈梔狠狠深呼吸一口,帶上了事先準備的口罩。

將工具全部都重新消毒一次後,手術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