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風大,吹的整個窗戶沙沙作響。
一床棉被又不夠大,隻要稍稍一動,腳就會漏在外麵。
沈梔感受到涼意不由得向溫暖的地方縮了縮。
而肖遇也向中間靠了靠順勢將沈梔緊緊攬在懷裏。
還未等睡多久,就聽到門外穿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向警覺的他,立刻睜開了眼睛,緊促著眉頭小心注視著門外的一舉一動。
隻見印在房門上的影子停住了片刻後就轉身離開,直到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氣息,肖遇這才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木門是從裏麵用栓子掛住,而這栓子上麵偏偏有個鏤空的花紋做裝飾,就在木栓後麵房門上也有個對應的小洞,雖說這洞並不算太小但因為有花紋做裝飾若是放在平時定不會被人察覺,隻是剛好今日外麵有月亮,看到地上投射出的細微的光線,這才能看的清楚。
經此一事,肖遇哪裏還有半分睡意。
隻是躺在床上思索今日入城之事是否出現了紕漏。
來了這川陵城自然是以正事為主,還未用早膳,沈梔就將那份地圖和部署圖給拿了不斷地摸索。
“想不到你一個女人對這種事情倒是很積極。”
肖遇捏著手中的杯子細細端詳,眼神悠遠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沈梔將兩分地圖重合在一起,又印著光細細琢磨了片刻,這才拿出筆直了畫了些奇奇怪怪的符號。
“不要總覺得女人就比不過男人,我要是不聰明能活到現在?”
她歪著頭,摸索著上麵的每一條路線,時不時的皺緊眉毛又時不時的搖搖頭。
“川陵地勢崎嶇,要說到藏匿還真是到處都能躲人。不過這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這就要看對麵的人是怎麼想的了。”
肖遇挑眉盯著她,微笑著點點頭:“看來你也不是個繡花枕頭,不過你能想到的阿離也已經想過了。整個東西南北市都裏裏外外搜查了許多遍,卻也不見敵人分毫。”
“既然不在市內那必定藏於林,但他們為了打探消息,定不能長久隱匿在此,既然我們搜查不到,何不等他們自己現身。”
沈梔用筆將東城最大的一家茶館給圈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聰明的獵人從來都不動手,自然會有獵物往這井裏跳。
肖遇將茶水朝她麵前推了推,離她近了幾分,眸子裏多了幾分審視。
片刻之後,長呼了口氣,抿嘴笑道:“不錯,想到一塊去了。那麼今天就開始行事。”
東城的醉香樓是川陵最大的茶樓,裏麵也不賣什麼昂貴的特色菜,所以有許多書生聚集於此。
很多人以為隻有女子的嘴巴才喜歡說三道四的,其實不然。
有時候男的嘴巴長起來,跟女子相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群書生裏麵是有一些互相鑽研學術刻苦讀書的,但更多不過是些故意賣弄,實實則沒點本事隻會吹噓的富家公子,來到這種地方無非是裝裝樣子,讓別人以為他們多淵博而留一個好名聲罷了。
下午的醉香居裏也是三五而聚,時不時還能看到幾個白衣書生猛的站起身子義憤填膺的嗬斥某些地方的小官小令,而內容無非是“荒淫無道”亦或者“貪汙受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