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夫人的事情整個北冥上下都在傳頌,雖然忘憂與外界相對隔絕,但也有不少從城外回來的人帶進

了這些消息。

雖然沈梔說過自己與肖王府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但是蕭域卻還是覺得她既然曾經是肖王妃,還是有權

利知道這件事情。同樣的,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跟她沒有聯係。

蕭域立在東籬居的小徑前,看著敞開的房門正凝神踱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而沈梔此時剛好抱著一個小藥罐出來,看著他麵露難色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索性用斂著目光朝著他瞟了兩眼又說道:“蕭公子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她將藥罐裏麵的藥渣倒入旁邊的撮箕裏,不管後麵的人有沒有跟上,直接起身進了房間。

蕭域舔了舔嘴唇跟在身後,雖然已經敞開房門了,但是一進屋子還是能聞到濃烈的中藥味。

看著她熟悉的將各類藥材分量研磨,眼裏閃過一絲讚歎。

“這邊有人打聽到京城肖家的一些消息,不知道沈姑娘願不願意聽。”

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做決定的好。

沈梔聽到肖家二字,手中的石舂明顯的頓了頓,眸子裏暗淡了半分又恢複如常。

依舊麻利的將藥材分類著,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話都到嘴邊了就直接說出來吧,不說出來我也知道是不是自己願意聽的。”

會是肖遇出什麼事了麼?

還是說因為她的失蹤帶給了整個肖家麻煩。

蕭域看著門外的景色默默的歎了口氣,眨了眨眼睛低聲說道:“肖老夫人薨逝了。就在半個月前的大年夜裏。走的十分突然,任何人都沒有準備。”

他看了看沈梔,隻見她垂著頭似乎在細細的聽著,隻是看不到任何表情。

索性又接著說道:“北冥帝行舉國大喪三日,肖王守著家陵七天。我們忘憂城與外麵相對隔絕,也沒有派專人打聽京城的消息,所以等消息傳過來還是要了些時日。”

沈梔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齒,眼波中似乎有異樣的流動。

她這是難受麼?卻也並不清楚。

自從去了肖家,老夫人不為難她已經算不錯了,之前甚至還想聯合側妃想要奪走她的孩子。這些事情加起來,她應該狠才對。

可現在聽到老夫人離開的消息,心裏竟然沒有半分的爽快。

情緒也跟著有些消沉,是因為相處的時間久了,還是因為肖遇。

她不清楚。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了肖遇的消息。

那他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沈梔嘴角微微的上揚,眸子裏卻有著一絲苦笑。

她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可以算作有家不能回。居然還有閑心思去關心一個已經不相幹的人。

輕輕嗤笑一聲,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肖王府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姑父應該會安分不少,隻少現在這段時間都不敢再有任何動靜。”

皇帝這麼在意自己的皇位,自然害怕在外麵留下什麼惡名。

如今老夫人薨逝,隻怕皇帝自己也是惹了一身灰。

蕭域看到她臉上複雜的變化,心裏似乎有點不是滋味。

但也隻是垂了垂沒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來下,淡淡的說道:“外麵確實有些對皇帝不好的流言,所以皇上才舉行國喪以堵悠悠眾人之口。隻不過這樣一來,那些不好的流言就落到你身上了。”

外麵各種難聽的話實在太多,就算他有意要告訴她,卻也難以啟齒。

沈梔嘴角一勾,眼睛裏閃過幾分寒意。

又低哼一聲,搗藥的手似乎更用了幾分力:“你也不用隱瞞什麼,外麵的人能怎麼說我大致也猜到了一些。無非就會說些‘老夫人被克死’之類的話,這種東西我在京城早就聽的見怪不怪了。”

她都已經離開京城好些時日了,但她隻要有過這肖王妃的名頭。

最後不管老夫人怎麼走的,最後都要算在她的頭上。

蕭域的目光隨著她的石舂一上一下,似乎也有些無能為力。

“主要是這次老夫人走的太蹊蹺,雖然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但也不至於暴斃而亡。據說當日一直吐血不止,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去世。要不然外麵也不會將你說的如此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