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在房裏並沒有回去休息。
而是將孩子的小被子重新整理了下,就跑到靠窗的書桌邊翻找起來。
即便額頭上有了些細汗,卻一刻都沒有停下。
“小姐,你真不再去歇息一會?”
都是女人坐月子的時候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但小姐怎麼總是到處亂跑。
這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該如何是好。
沈梔並沒有看她,而是在拿著本醫術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好幾遍。
又拿出之前在憐花樓裏抄來的筆記細細的對比,雖然眉頭緊鎖,卻依然時不時的點點頭。
聲音柔和卻又讓人不能反抗:“茯苓,跟著我這麼久,你來講講診斷病人基本的四種方法吧。”
茯苓哪裏學過這些,不過這些時間以來看著小姐翻閱書籍也大致了解了一二,小聲帶有試探性的回答
道:“是不是,望聞問切?”
沈梔手中的書和冊子還在不停的翻動著,但也慢慢的點了點頭。
她從小就學醫,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很多時候不需要診脈,光從麵相上來看就能知道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病。
“額頭看心腎,眉眼看肝肺,鼻子看脾胃。其實你的五髒六腑所反映出來的形態,在你的臉上都會有
相應的反應,診脈隻不是將自己辨出來的病症在確認一番,看看有什麼疏漏。”
望聞問切四個字,望在首位。
想要知道這個人有沒有病,就要仔細看看。
茯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又有些不明白的聞著:“小姐,那人的嘴巴從外麵能看出來什麼啊?”
沈梔的翻找的手明顯的愣住了一下,側過來瞟了她一眼好似嘀咕似的小聲說道:“她是渡了內力又不是自宮,那裏沒什麼問題。”
將書本一個個攤開放在桌麵上,又取出來筆墨細細的標注著什麼,隨後這才鬆了口氣似的說道:“就是這個了。”
弄了這麼久,原來小姐指的是王爺。
茯苓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她什麼也不懂,隻能在旁邊給小姐倒了碗茶,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桌上的書籍,沈梔每本都抄寫了一點。
又找出相應的藥材,用石臼給搗碎。
肖遇雖然在刻意隱瞞她,但她從進去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其實他的狀況並不好。
隻是並不知道他隱瞞的理由。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不問便是。
但依舊知道了,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坐著不動,她做不到。
這些典籍都是她從各個地方搜尋來的。
裏麵記載了各路內功氣勁受損的病例和治療方法。
但根據目前看到的這些記載來看。
除了自己調息三年五載,就隻剩下用珍稀藥材來調理這一種法子。
雖然王府不缺錢,但這藥材卻並不好找。
這裏麵集采的藥材,其中幾個五年才能得一株,這樣等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所以她在想有沒有東西能夠代替。
就比如感冒藥,她吃過的都有七八種不同藥方了。
雖然這些東西想要在好到替代品可能有些困難。
但若是真的找到了,那邊是事半功倍。
找平凡的藥材可比到處尋那些珍稀藥材方便多了。
這兩天來,沈梔都窩在房間裏抄寫各種藥材的效果。
唯有吃飯的時候才跑到方便的房間親自陪他吃飯,也跟他彙報小寶貝一天的情況。
“你說,孩子應該叫什麼。”沈梔將勺子裏的湯藥吹了吹就朝著他嘴邊送過去。
肖遇倒也沒覺得這方式麻煩,反而乖乖的看著她好似嗷嗷待哺的雛鳥。
明明這種一勺一勺喂藥的方式最苦了,他卻覺得格外的甜。
“你想叫什麼?有沒有好的提議?”
肖遇抿著嘴,嘴角搞搞揚氣,臉色也有了些好轉,沒有前幾日那般慘白。
沈梔垂著眸子搖了搖頭,隻想聽他有沒有什麼答案。
以前倒是腦補過無數個名字,但現在回憶起來卻覺得思緒混亂有些記不清了。
索性把這份差事交給他這個做爹的,也算樂的清閑。
“在北冥不都是父親給孩子起名字嘛,幹嘛還要問我。”
肖遇微笑著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撞了下她的額頭。
在枕邊拿出一個像奏折一般的冊子慢慢的舒展開來。
這兩天他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沒做。
這不。
眼睛剛能看得清東西就翻找了一大堆的書籍。
一冊子的名字都是他覺得不錯就寫上去的。
“我一個武將沒文人那般好文采,喜歡的字都寫上去了,你自己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字就給孩子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