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肖遇病重未醒的緣故,璃王府給沈梔有單獨安排了一間房,可她卻從來都沒有去睡過。

每日從外麵回來就在床邊親力親為的給他換藥,又不假人手的幫他好好擦洗一遍,這才放心的在旁邊

喝茶的軟墊上睡了過去。

雖說這夜裏又出現了巡查兵遇害一事,但因為豹群都被滅掉了,整個川陵的人心也跟著安定了許多。

那些出城尋找藥材的侍衛回來的也很快,沈梔才睡了不過兩個時辰就被送藥材侍衛的拍門聲給驚醒了。

連忙拍了拍臉,定了定神,這才回到了桌邊細細的研製了起來。

按比例混合這些藥材對沈梔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她現在依舊顰蹙著眉毛,神色有些不解的模

樣。

說來也有些奇怪,這川陵同時出現兩股外來勢力,為何他們之間不會互相爭鬥起來?

東傲和西樓要聯手麼?

她抿嘴搖搖頭覺得不可能,畢竟這兩個國家實力相當,若是聯手吞並一個小國,那麼將來任何一個國

家拿到相對多的資源都會與對方來說變成一個可怕的大麻煩。

她雖不懂兵法但也了解,若是讓他們聯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麼難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樣也說不過去,黃雀在後的要素是螳螂不知道後麵有黃雀。

如今川陵動蕩成這副模樣,東傲和西樓兩國不可能打聽不到這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動靜,哪些不是自

己人做的事自然是一看便知,那又是什麼願意讓他們不互相幹涉呢?

按照這條思路順下去,她的眉頭也是皺的愈發厲害。

這麼看恐怕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雙方都覺得自己能有製裁對方的法子,如今隻是各做各的先混亂這

川陵城,等到這川陵成為囊中之物的時候再搬出殺手鐧一擊壓製對方。

但這樣需要思考的問題就越來越多了,還沒睡好的沈梔大腦明顯有些不夠用。

看了看石臼裏麵的藥粉,又看了看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肖遇,方才還緊促的眉頭又慢慢柔和了幾分。

“你將這服藥煎好了送過來。”她隨意招收了一位侍女將分好的藥草送了過去。

又將方才研磨好的藥粉對了點水製成了藥膏。

將這裝滿混合物的碗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才有些欣喜的笑出聲了。

雖說她醫術是比這川陵的醫者要稍稍高了一點,但也並不是扁鵲再世。

想要研製出這種藥膏也並非易事,她能這麼快的將這碗藥製成也多虧的蕭域。

她這做正是黑玉膏,本想著用了他這麼多存品還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提前研究了一段時間黑玉膏的

配方,沒想到這剛到川陵居然就立刻排上了用場。

對她來說也不知道是幸是悲。

她又看了看肖遇小腿上那塊肉,雖然麵積並沒有太大,但與她手上的傷勢也並不相同。

她是沾染的化屍水,雖然皮肉有些跟著潰爛但手背本身就很薄,皮膚長回來也相對容易,這他呢?他

是確確實實的少了一塊,這種傷口除了做移植手術,想要靠他自己長好恐怕還很久很久。

沈梔不是外科醫生,上次給他做手術已經是心驚膽戰,而且那時已經涉及到性命不得不去選擇的緣故。

可現在不一樣,並不會要了肖遇的命,所以這樣一比較下來,她寧願多等些時間。

處理完這一切一直到了半夜沈梔才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大中午。

她躺在軟墊上狠狠的伸了個懶腰,隻覺得睡得時間久了,連同整個背部都有些酸痛。

按照道理來說,就算她犯困不吃早膳,到了中午也該有人過來喊她用膳了,看著窗外的有些刺眼的陽

光,這亮度大概已經下午兩三點了,今天這王府怎麼回事,哪能這麼安靜。

隻是轉身推開窗戶的瞬間,她似乎感受到背後投來的一抹視線。

連忙轉過身子增大眼睛朝著床榻旁邊看去。

隻見床上的人單手撐著床沿輕輕靠在床架上,手裏還捧著一碗黑色的湯藥。

嘴角微微的笑著,眼睛緊緊的所在沈梔的臉上,眸子裏全是愛意。

“肖遇…你可算醒了。”

沈梔隻覺得鼻頭漲了一下,一時間激動地不知該怎麼行動隻好硬生生的待在原地。

隻記得以前她好像很怕肖遇的眼睛來著,因為他看人的眼神會突然變得銳利。

可現在她才清楚,原來他的眼睛是那樣的好看,就好像靜謐夜空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