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啟陽崗坐落在京城外四裏地的一個荒山下,若說遠也不遠,可偏偏人跡罕至,鮮少有人願意前往。
出了北城剛走一裏地,這小道就變得雜草叢生,特別是這初夏的季節,有沒有特意除草便顯得更是繁茂。周圍都是比人高的的樹,唯有這小道能夠走人,可即便如此這雜草也長到了小腿肚的位置,走起路來也是格外的不舒適。
“你沒帶錯路吧,這種地方能住人?”蓮音因為是裙子的關係,走兩步就被雜草給掀起十分難受,最後她直接將裙角卷了起來又在中間打結弄成褲管的模樣,這才跟上了沈梔的腳步。
沈梔其實也沒來過這地方心裏並沒有多少底,但這路線是她問了許久雲流才肯說出來的,與他表述的環境一模一樣,自然是不會有錯。
“還是快些走吧,這才出城走了一半的路,還有一會才能到。”也幸好她們提前在身上塗了防止蛇蟲鼠蟻的藥粉,要不然這麼深的雜草還真不一定敢往前自過去。
她的眉頭愈發的凝重,沒走過一段路邊回頭看了幾分,一雙眼睛越發的暗沉。
“你說,若是一個人被人追殺逃了出來,她走在這種路上會是怎樣的。”
蓮音聽她所言立刻停了下來,雖然有些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但還是回過身子朝著身後走過的路徑看了看。
“被人追殺自然不會向我們走的這般慢,定是一路跑著,這麼深的草隻怕要被絆腳摔好幾次了。”別說跑了,她這種正常走路就差點摔了好幾次,草掩蓋的路根本不平,是不是就會有一個拱起的土塊來讓她崴一下。
沈梔隻是默默的看著路麵微微的點點頭。
“確實如此,若是跑隻怕要摔好幾次了。看你看看這草,我們走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抬高踩踏但已經被我們踩到一片,若是大跑或者直接身子滾上去,怎麼說也該有雜草傾塌的痕跡。可這裏並沒有。”
她這一路細細看過,何止是傾塌,就連普通的走過的痕跡都沒有過,他們完全就像是第一次踩上去似的。
雲流會輕功,可點葉而行未留下痕跡倒也並不奇怪,可這何聽雪呢?她不是不會武功麼?為什麼也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聽雪來王府也不過幾天時間,我不信短短幾天這些雜草能恢複成最初的模樣。”雖然雜草的生命力頑強,但也並非和現在這般,這也奇怪太奇怪了。
蓮音隨著她的移動慢慢的在後麵跟著,眉頭也微微的皺緊,雖說之前還不知道她問的是誰,可現在她也清楚了,想到尋芳院那女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嫌棄。
“所以,她是在說謊咯?哎,畢竟是個西樓人,跟咱們北冥之間還是有隔閡的。”
沈梔聽到“西樓人”三個字時,眉頭不由的緊促起來,聲音也是提高了幾分:“西樓?她居然是西樓人。”
在她的印象裏,西樓的裝扮就跟西藏那般的裝扮差不多,即便穿上北冥人的衣服,她的五官也有明顯地域特征,可現在的聽雪哪裏有半分西樓人的模樣,倒像是水鄉來的姑娘。
蓮音聽她所言倒是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哦?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之前就聽聞你與她又過節,本以為你會查清她的底細,沒想居然連這種眾人皆知的事情你卻唯獨不知。”
這事情難道不是當年京城傳遍的麼?
“也罷,那我就大致給你講講我知道的這個何聽雪。”
她一邊踢著雜草一邊跟在身後慢慢的說著,好似在講故事一般。
“這事要從我師弟下山開始說起,當年肖王還是個屁大點的孩子,因為肖老將軍有心想培養自己的孩子成為將相之才這便帶著肖遇去了邊關,也正是因為這場戰爭,肖王差點就沒回來,等到真正回京的時候他們就帶回來一個小女孩,那個女孩子便是現在的何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