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方玨便是這觀獸宴的邀請人,也是這東方家的家主。
東方家本是以商賈發家,但這北冥重農抑商十分嚴重,商人就算是再有錢,但往台麵上一方,地位也要比這貧苦的農戶低一等。
可就算這地位再低,也架不住商賈有錢啊,一旦人一有錢,就不甘心自己僅僅隻有一個低賤的身份。所以這東方玨的父親就利用自己的家產在那京城中買了個小官。
那時候還是北冥先帝還在的時候,北冥京城雖然安穩如常,但在那時,就已經是多國戰亂的年代,朝廷缺錢,就算明知這買官不合這當朝的法律,但實際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有錢的商人想在其他的縣城買官倒也簡單,唯獨這京城的官,難買!
若非這先帝知情,這東方老家主又怎會這麼輕易的就在京城謀到一份官職?
也正因為如此,當年的東方玨才有機會與肖遇認識,這正是因為如此,這東方家也才有今天這番勢力。
沈梔在來之前曾問了肖遇,這東方家在朝中做官好好地,為什麼又不當官回了老家呢?
而且這主家所在的臨風城雖不算邊塞地區,但也與這京城相距甚遠,而且根據這幾年觀獸宴的情況,臨近的縣城都被東方玨選中過,唯獨這京城周圍,他連考慮都似乎不曾考慮過。
而肖遇當時也不過躺在床上抿著嘴有些出神的看著頭頂的簾幔,隻輕描淡寫的說了“避難”二字,就再也不願解釋任何。
沈梔此時跪在在楓林縣的客房內的軟塌上,打開窗戶,用手肘撐著窗架看了看外麵的天空,隻見今日這煙火放的甚好。
靜謐的夜空被一束束的火光劃過天際,在高出綻放留下絢麗的光彩,霎時間猶如白晝。
這般高調的作風,真的像是“避難”的人該有的麼?
若是真的為了避難恐怕此時早就躲在某個角落裏呆這裏,哪裏像現在的東方家,不僅舉辦了這觀獸宴,還邀請了如此多的人。
方才她從正廳過來,隻見周圍距離的不少的男女正在飲酒閑聊,而她剛離開正廳不久便又來了兩撥人。
就這作風,完全跟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房間內並未點燈,蓮音從門外慢慢的走了進來,隨著開門的瞬間,外麵的煙火聲驟然放大,又隨著關門聲立刻減小了幾分。
她拿著前廳分到各屋子的差點走到沈梔的身邊,與她一同跪在床邊的軟塌上欣賞這窗外夜空的煙火。
“要不要吃點?這味道還挺好的,在京城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
說著她又取了一片塞進了嘴裏,一遍笑著,一遍看著煙花。
沈梔伸手在盤中拿起了一塊,看了看成色,隻見這糕點的色澤和形狀雖然很不錯,但看上去與那醉香樓做出來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是你在京城呆的時間太短了吧,都沒有什麼機會出去吃點好吃的。”她一遍笑著一邊將糕點塞進了嘴裏,隻是塞進嘴裏的瞬間,她的眸子頓時大了幾分。
“冰鎮的!”
她將這盤糕點細細的看了一遍,做法並非冰皮,卻用冰塊冰鎮過。看來這東方玨真的很舍得華乾。
蓮音笑著又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裏:“是比其他的糕點好吃對吧!果然這冰鎮過得東西就是不一樣。”
雖說古代有錢的人在家中存有冰窖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細細想想她來了這北冥這麼久,除了在宮裏吃過一次冰鎮的青梅酒以外,還從未吃過任何慣有冰鎮的東西。
“師父,冰鎮的東西很難得麼?”
她看著手中咬了一半的糕點微微發愣。
蓮音雖未看她但連忙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得,有錢人家的長大的小姐就是不一樣。居然連冰鎮的東西都覺得不稀奇了。”
要知道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二次吃這冰鎮之物,第一次吃是治好了別人的傷,別人拿出了珍藏敘舊的冰鎮酒給她喝了一碗。
“你們家可是皇親國戚,好吃好喝的自然少不了。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不說別人,就連你家王爺這輩子都不一定吃到幾回,雖然家裏有冰窖,但這北冥的冰雪極其難儲存,一般家裏也不過就是個小冰窖,不會隨意打開,若是經常開取,很容易劃掉,基本都是等到三伏天,房內熱的不行了,這才拿些冰塊放在房中降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