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喧鬧的院子整個王府就顯得格外安靜。
茯苓等人還呆在院中安撫情緒任舊激動的香兒,一時間竟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茯苓姐,這裏有我們呢,你不去照看王妃麼?”
聽到小丫頭們這麼說,茯苓雖是點了點頭,但心中任舊有了些不踏實的模樣。
小姐雖然是她熟悉的小姐,但這熟悉感卻讓她害怕,腦子裏竟然直接回到了幼時的那些年。
她還記得小時候老國舅爺還在世時雖然對小姐寵愛,但做錯了事情還是會給小姐一定的懲罰,每次小姐犯了錯事要挨板子就和剛才那般一樣直接縮著身子躲在她身後。
那些下人們哪裏會真的將小姐揪出來打?
自然是板子落在哪兒就是哪兒了,所以幼年時老國舅給小姐的懲罰基本上又一半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方才小姐往她身後的那一躲,讓她好似習慣性的渾身跟著顫抖了一下。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進入王府這一年來,小姐從未躲在她身後過,就算是要躲也是往王爺身邊躲,何時輪到她來當著護花使者?
雖說如此,但這對於小姐來說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信賴吧。
茯苓抿了抿嘴微微的點了點頭,將紮針和湯藥的順序好好囑咐給了其他人後,這才理了理有些雜亂的衣服朝著臨溪閣走去。
這時辰大概已經要就寢了,可還未走多久便看到王爺與雲流二人還坐在臨溪閣院中的石桌旁,兩人似乎神色都不太好。
肖遇看見茯苓走來,隻是給她使了個進去伺候的顏色,又默默的轉回了身子繼續和雲流交談著。
整個人好似被籠進了黑暗裏,就連說的話也十分低沉。
“雲流,你可曾送過茯苓什麼東西,她會一直帶著麼?”
肖遇將桌上的酒到了兩杯,又將其中一杯送到了雲流的麵前,但自己看了看麵前的酒盞又想到了沈梔平日裏總叫他受傷不要飲酒的模樣,隻好抿著嘴微笑著搖了搖頭將酒給倒掉。
麵對主子的主動倒酒,雲流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他清楚,主子隻有在心裏遇到難事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時才會主動給人倒酒希望別人也能陪他說上兩句。
他將麵前的酒水一飲而盡,看著朦朧的月色慢慢說道:“畢竟是個做下人的,就算存了些繼續也買不了什麼值錢的東西。不怕主子你笑話,我也不過就給茯苓親手做了個穗子,因為手藝不精她都不敢佩戴在衣服外麵,隻是一直放在胸口隨身帶著罷了。”
見主子又要起身給他倒酒,雲流連忙伸出手將酒盞給遮住:“明日對於城中鬧鬼一事還要出去巡查,不宜多喝。”
肖遇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將酒壺放了下來。
手心握拳的放在了石桌上,好似有些不甘的緊緊捏住。
“起碼她還一直佩戴者,從未丟過。”
可沈梔卻不一樣,今日他很確定那金牌墜子確實是被取了下來,而勒脖子也不過是個胡亂找來的理由。
雖說他做的並不好看,但製作的額材料他都是精挑細選過得,絕對不會弄得脖子不舒服。
況且他也害怕這東西傷了她的皮膚,所以金牌的表麵他打磨的很仔細,也十分光滑。
若是她一直不曾佩戴他自然是不會多想,可之前吃飯時梔兒明明是歡喜的。
雖然她可能覺得不美觀,但那欣喜的表情絕對無法掩飾。
而不是像方才那般,提到墜子卻是一臉嫌棄。
“你對王妃了解多少。”肖遇的話好似更冷了幾分,好似說的這話跟梔兒半點關係都沒有。
茯苓將眸子睜大了些,有些不太明白主子這話的寒意。
“王妃?”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主子你這話可是說笑了,論了解王妃我哪裏比得過您,您和王妃才是朝夕相處,我若不是府裏有事,幾天也難得見一次麵兒。”
若是問茯苓,他倒是還能說上個一二。
肖遇心中越發覺得不自在,本想給自己也倒一杯,最後卻也隻是將酒壺狠狠的放在了小桌上。
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聽的連雲流也跟著一哆嗦。
還好下手並不重,要不然等氣過了,主子又該心疼這琉璃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