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格外和諧,唯獨一直站在旁邊的老翁臉色十分的低沉。
他扶著門板慢慢的從房門走了出來,最後竟然直接膝蓋一彎,在蓮音的麵前給跪了下來。
這一舉動在場的人哪裏還站得住,一個個直接露出驚愕的神色,蓮音更是嚇得驚呼了出來。
不管這老翁之前做錯了什麼,這天底下哪兒有父親跪子女的道理。
蓮音連忙衝了過去想要將他給扶起,但奈何這老翁十分倔強愣是呆在地上動也不動。
“我原諒你了行麼?別突然就下跪,我可受不起。”蓮音話雖這麼說,但讓她喊爹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老翁看了在場的人一眼,慢慢的轉過了身子針對這蓮音道:“靜兒,方才我聽那姑娘管你叫蓮音。我知道,這是醫仙的名字,這世上還沒什麼人敢和醫仙撞名。若你真的原來父親了,可不可以抬抬貴手救救歡兒,他才十六歲,他不能這麼年輕就一直做個傻子。”
老翁的聲音有些頹靡,雖說他當初狠心拋棄了蓮音但不得不說,她對著兒子也確實是疼愛。
如今更是願意為了他對自己的女兒下跪,就算蓮音心裏吃醋,可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你先起來說話。”蓮音用盡全力將她父親給扯了起來,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為難:“不是我不想治,而是他幼年就摔了,腦子裏麵的血塊一直散不掉,如今才會是這般孩童心智。”
她話雖說是對著老翁說的,但眼睛盯著的確實沈梔。
沈梔被她看的頭皮有些發麻,總覺得有活兒要落到她的肩上,連連後退的好幾步。
“但我知道有一個人的醫術可以。”說著,蓮音就快步向前,一把就將沈梔從肖遇的身後給揪了出來。
沈梔整個人頓時臉色一暗,似作揖一般拱手道:“大姐,我這哪裏會治療什麼癡傻,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醫術?”
她雖然醫術不錯,但真不是神仙。這癡傻兒就是放在現代都不一定能百分百痊愈,她一個紮針的大夫又怎麼能保證治療的好這病呢?
蓮音笑著看著她,眼裏卻是十分確信:“我見過你的九針和手法,你九針的掌握的比我要好,我相信由你來治療定會痊愈。”
最主要的一點,是蓮音她清楚那血塊鎖在的位子,這比盲目的紮針更有成效。
“到時候你來紮針,我來指位,定能化解。”
沈梔的臉色有些藏不住的笑意:“你明知道我這個人不經誇的。”她這人就是聽不得好話,蓮音一誇她針法好,她自然會得意的想要露兩手。
“但事先說好,這事兒我並不能保證成功的,我隻能說盡力試試。”
她的醫術心裏清楚,還真沒治療過這種話類型的毛病,有沒有效果也是個未知數。
有她這句話就好辦了,隻要沈梔同意蓮音心裏就有了勝算。
在加之東方家的勢力,想要立刻弄出像樣的道具和場地可謂是簡單至極。
給蓮音弟弟的治療就被本來是安排到了次日的下午,可偏偏在這途中老翁的惡疾又突然複發,整個腿頓時使不上力來,整個人跪倒在地上麵色極其痛苦。
所以本是準備給蓮音弟弟治療的計劃就先給安排到了蓮音父親身上。
回到東方家的蓮音,臉上卻又多了幾分陰霾,好似並沒有之前那般高興。
“你怎麼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麼?”沈梔重新沐浴了一遍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納涼等到送入房間的冰塊給屋裏降溫。
蓮音則是立在荷花池邊眼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這次進到父母了,心裏雖然很開心,卻還是有些不甘。他們果然還是更喜歡男孩兒。”
沈梔了然的點點頭,畢竟跟弟弟想必她缺失了太多,弟弟癡傻都沒有放棄卻放棄了完好的她,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會覺得不公平。
可這世界就是這樣,心裏就算不服又能怎麼樣?
本就是重男輕女的時代,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放棄自家的香火。
而那時候如果不丟下蓮音隻怕他們這幾個人都得餓死,相比起來,這已經算是比較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