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離開軍營後,慕椋悄悄尋到了清愁,隻見她一個人,坐在山頭,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落日餘暉。
慕椋如往常一樣感到心疼。
清愁於他而言,不僅僅是妹妹,最重要是清華的妹妹。他永遠記得,清華臨死前,將清愁托付給了自己。慕椋一邊怨著清華自毀的殘酷,一邊忍痛履行自己的承諾。
他仍然忘不了當日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把清華的死告訴清愁。清愁哭得幾乎氣絕的時候,是在他的臂彎裏。
她要習武,他就親自教習。她練得渾身是傷,他隨時準備好藥膏。她累得哭了,他就會摸摸她的頭,告訴她,她是他見過的最堅強的小姑娘。她要從軍,他就安排她進入自己所在的軍隊。即便是出征,他也要確保清愁能在自己身邊。他在清愁麵前,永遠是平靜的,隻是為了確保一旦察覺到清愁崩潰的情緒,他能立馬安撫到她,做她的後盾,即便他已整夜因思念清華難以安眠,而白天還軍務煩身,。
他用全部的力量去嗬護和保護清愁,讓清愁變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慕椋悄悄坐在了清愁身旁,輕聲問道,“怎麼了?”
清愁滿目悵惘,“想姐姐了。不知道,她和爹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慕椋便道,“他們一定也很想你。”
“今天的事,你生氣了嗎?”慕椋小心問道。
清愁便道,“我不會生椋哥哥的氣。”
慕椋思索了一會兒,道,“過兩天,我們要出發去暉幽關了,不如,這次你就別去了吧。”
清愁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追問道,“為什麼?”
慕椋道,“太危險了。此次對戰的人,可是章少遊。眼下,我們尚無十足的把握贏他。”
清愁道,“如果我們能打敗他,那就意味著,不日魏軍就會入主鹹陽。我所期盼的,也就是這一天。你不能阻擋我實現這個願望的機會。”
慕椋道,“你想做的,都交給我好了。。”
清愁堅持道,“我不怕!”
慕椋繼續勸道,“傻丫頭,上陣殺敵,原本就不是姑娘家的事。你現在武藝也不精,真要到了戰場上,如何能自保?”
清愁微微一笑,輕輕道,“是麼?”
說著她便出掌,朝慕椋偷襲起來。
慕椋瞬間反應過來,便順勢與她過了幾招,三兩下,清愁就被製服了,雙手都被慕椋擒住。
清愁眉頭一緊,嘴裏喊著,“哎呀,好痛!”
慕椋聞言,趕緊鬆了手,剛要上前詢問,誰料清愁反手掏出一把匕首,輕而易舉地就抵在了慕椋的脖子上。慕椋躲避不及,隻好認輸。
“你耍賴。”慕椋無奈笑道。
清愁眨眼道,“兵不厭詐。椋哥哥,你可心服?”
慕椋搖頭,“不服。”
清愁不悅道,“為什麼?”
慕椋道,“你之所以能騙到我,是因我不舍傷你。而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種伎倆,如何派上用場?”
清愁賭氣,把匕首一扔,道,“我還是一無是處麼?”
慕椋默默替她拾起匕首,道,“我隻是不希望你受傷。”
“可是,姐姐會保佑我的!我一定要去!”清愁一說完,便快步跑開了。
慕椋無法,隻得追了上去,苦心勸說。
而後,慕椋回到將軍府,剛踏進府門,他便看見錦書,兀自站在廊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