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她自然也沒反應過,他兩個就被迎麵撞上的這人攬住了肩膀帶出了那個院子。那人就攬著他們的肩膀一路小跑把他們帶到了僻靜後花園的假山後。

“真是個幹不成大事的人,連路線都沒算好就忙著逃跑。”那人終於放開了他們兩個,卻帶著無比輕蔑的口氣嘲笑道。

徹抬頭一陣氣直衝上腦門,那個救了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青衣守軍。他一咬牙拱手向那青衣守軍跪下了。

“救命之恩,受在下一拜。”徹說。

這下是青衣守軍吃驚了,在吃驚的同時眼中反生出一絲不屑。“哼,起來吧,本爺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一套。”

青衣守軍當然沒注意到徹在向他跪下時眼中閃爍的恨意,徹略微一抬頭,見青衣守軍果然大意了,嘴角一絲冷笑迅速抓起腳邊的長槍向青衣守軍刺去。怎料到那青衣守軍身手好的讓人眼花繚亂,徹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呢手中的長槍就被青衣守軍奪下,與此同時徹胸前狠狠挨了一腳被踹到一旁。阿央一看情形便慌忙跪倒在青衣守軍腳下,求青衣守軍饒過徹。但青衣守軍隻是瞥了她一眼,根本沒理她。

“哼,”青衣守軍走到徹身旁低頭俯瞰他,冷笑,“我剛才可不是救你,隻是好久都沒有殺人了,我想嚐嚐新鮮的人肉是什麼滋味?”

徹死盯著青衣守軍,緊咬著牙,他努力在想著還要說些什麼來挽救自己卻毫無思路。在他的心慌意亂毫無頭緒下青衣守軍揚起了手中的刀,“閉上眼睛,受死吧。”青衣守軍微笑著對他說。

手起刀落,那守軍果然好武藝,刀快得像是一道寒光隻能感受到冰冷卻無法看清它的方向。在青衣守軍揚起刀的那一刻阿央驚叫了一聲向徹撲去,妄圖擋住要砍向徹脖子的刀,怎奈她隻是一個不懂絲毫武功的弱女子,那刀已落,她還隻是在守軍身後。那刀起落的太快了,徹也隻是看到了寒光一閃,然後脖子上一陣涼,徹那時真的以為自己的脖子被守軍割斷了,但再一細看,守軍手中的那把刀竟沒有一絲血跡。緩緩,幾縷發絲墜落到他手中。他迷惑了,摸摸脖子,完好無損。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徹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朝青衣守軍憤怒地質問。

“哈哈——”青衣守軍揚著頭大笑,臉上的神情與他在那碗餿飯旁見到的如出一轍。狂傲不羈,雲淡風輕。

“不要笑了,我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這個混蛋你在耍我嗎?”徹心中是騰騰升起的怒火,他邊吼著邊把手中的斷發向青衣守軍擲去。

枯萎的斷發在半空中懶悠悠地落下,青衣守軍的笑聲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你還隻是個孩子,我怎麼會和你計較呢?隻是我好心救你們你卻想置我於死地,我見你用心太狠毒所以捉弄了你一下,怎麼樣?”守軍一席話說的徹無言以對,青衣守軍見徹久久不語,抬起眼,指了指他身後,“看到了嗎?那裏,從那個屋子邊繞過去就是幽王府的後門了。這裏的守軍疏忽大意隻顧玩樂,後門早沒有人把守了。你們從後門走,要在他們沒有發現之前出城,出了城,再往哪裏走就自己看著辦吧。”

青衣守軍的話著實讓徹摸不著頭腦,“你為什麼要幫我們?”他問。

“我愛幫誰是我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青衣守軍笑著說完,轉身就要離去,但剛走幾步突然又回了頭,“喂,小子,其實……”青衣守軍欲言又止,搖搖頭,輕聲一歎,轉身離去。那身影雖然故意走得灑脫隨性,在花園蕭條的背景下卻更顯得孤寂。

“真是一個怪人。”阿央望著青衣守軍背影自言自語著,從地上爬起來。不自覺地抽了下鼻子,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嚇哭了。

徹並不認識那個守軍,那個守軍也並不認識他。但那個守軍在二十年前也曾是性情中人翩翩少年,隻不過他愛的女子後來成了皇上的女人,他冒死潛入深宮隻為在皇後枕邊放下一朵茉莉,從此便遠離上都音訊全無。

其實徹即使不主動逃脫那個守軍也會救他的,他以為他之所以那麼容易就殺了那兩個看守他們的守軍是因為運氣嗎?不是的。是那個青衣守軍在所有守軍飯裏都下了軟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