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微還了她一禮,然後開口道:“不瞞師太,我今日過來,是想見見鄭氏。”
師太聞言,遲疑了一下,“可是鄭施主……”
陸涼微見狀,問道:“師太可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師太歎了口氣,搖搖頭,“倒不是不方便,而是鄭施主一直纏綿病榻,請了大夫給看,也不見起色,這幾日更是一直昏迷著,不見醒來,貧尼擔心她恐時日無多了。”
陸涼微聞言,很是驚訝,鄭氏就快要死了?
“還請師太帶我去看看。”
住持師太遲疑了下,有所顧忌地:“陸施主身份尊貴,貧尼恐鄭施主的樣子衝撞了您……”
“師太不用擔心,我去看看,也好放心。”陸涼微堅持道。
住持師太見狀,便不好再勸,隻得在前頭帶路。
鄭氏住的禪房,在後方的一片林子裏,十分幽靜,環境收拾得很幹淨,可見平日裏白雲庵的女尼們,都十分勤勞。
推開禪房的門,一股苦澀的藥味,撲鼻而來。
陸涼微等味道散了些,才跟在師太後麵進了屋子。
屋子還算寬敞,隻是擺設較簡單,不過屋子裏倒是幹幹淨淨的,除了藥味濃鬱外,別的倒還好。
陸涼微在看清楚床榻上躺的人是鄭氏時,差點有些沒認出來。
此時麵容枯槁,不成人形的鄭氏,與之前在震國公府裏養尊處優的時候,截然不同。
若非從她輪廓中依稀還能辨認出來此人就是鄭氏,陸涼微還以為是師太隨便找了個人來唬弄她。
陸涼微實在有些吃驚。
鄭氏之前看著也是個健康的人,怎麼短短數月,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她心裏有古怪,走上前,剛要伸手去給她診查,師太見了,連忙阻止她,“陸施主不可,鄭施主身染重病,可別過了病氣給您。”
陸涼微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澈淨安祥,心裏原先對她的懷疑,也消散了。
“沒事,我懂一些醫術。”她淡淡著,已經搭上了鄭氏的脈搏。
之後,又查看了一下鄭氏的眼睛和嘴巴。
片刻後,陸涼微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才轉頭對師太道:“平日裏照顧鄭氏的是什麼人?”
師太道了聲阿彌陀佛,有些無奈地:“鄭氏被送來那會兒,身邊跟著一個照顧她起居飲食的婆子,起初,那婆子還算盡職,後來,鄭施主病了,那婆子便有些犯懶怠惰,被庵裏的尼們撞見過幾次,貧尼也了她幾次,她會改,可是一轉身,她便又故技重施。眼看著鄭施主的病越來越重,那婆子幹脆卷了包袱跑了。現在,照顧鄭施主的,是貧尼的弟子法慧。”
陸涼微頓了頓,倒沒有想到鄭氏被送來這裏後,過得這麼慘,尤其她身上的毒……
“太子妃可有來看過她?”
師太搖頭,“不曾。”
“一次也沒有?”陸涼微問道。
“沒櫻”
陸涼微聽了,都替鄭氏感到悲哀。
陸雲霜竟然一次也沒有來看過鄭氏,否則鄭氏也不至於會落到這步田地吧。
不過,她是絲毫不同情她的。
“住持師太,能讓法慧師太過來一下嗎?我有幾句話想問問她。”她突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