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那麼晚了還不去睡?”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幾乎把咖啡全部潑到地毯上。回頭,黎昕站在那裏,銀發如同凝固的月光。似乎血族中很多男性都喜歡留長發,雌雄莫辨的美感,“等我嗎?”
“你哪裏來的自信?”我翻了個白眼,順便狠狠唾棄了那個矯情的自己。
“從你的眼神裏。”黎昕搶過我手中的咖啡,做到沙發上。
“拜托,我的魔法師閣下,你又不是路邊擺攤騙小孩的變戲法的,騙人也找個好借口吧。”我不屑。
“你一撒謊就話多。”黎昕喝一口咖啡。
不想再爭論,我轉移話題:“有事嗎?”
“過幾天是血祭,我想請你做舞伴。”黎昕難得正經一次。
“好啊,”我理所當然的答應下來,又忽然聲調拔高,“血祭?”
血祭是血族一年一度的最大慶典,是長老院成立的日子。血族大多以能拿到血祭邀請函為驕傲,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收到邀請函。
“沒錯,”黎昕似乎對我的驚訝早有準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你的名字的確出現在了邀請名單裏,如果拒絕的話,可是很失禮的。”
“都到這一步了,我哪裏有理由拒絕?如果我去不了的話,你親王閣下的臉可就丟盡了。”我調侃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幾天長老院邀請你加入血族的信件也會到。”黎昕戲謔的說,“那我就先代表長老院歡迎你了,夏洛小姐。”
“他們吃錯藥了吧。”近幾年,人類向血族發起的異端審判才結束,兩邊的關係絕不算和睦。現在要我這個半人半吸血鬼選擇陣營,居心值得揣測。
“怎麼?難道你還會拒絕?你是更親近血族一些的吧。”
“我沒說過拒絕吧。”我看向窗外。
“這樣嗎?”黎昕笑了,走到我身後,話語間溫熱的氣體掠過耳畔,帶來一陣細微的撥撩,“反正你加入血族都是要選擇初擁者的,要不我現在咬你一口?”
血族若是吸血而不殺人,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初擁,二是確立戀人關係,我搞不懂他想做什麼。月光下他的臉顯得俊朗迷人,像是一棵挺拔蒼翠的樹木。我看著他鮮紅的瞳孔,語氣輕緩,“滾。”
黎昕挑眉,後退幾步,神情又玩世不恭起來:“開個玩笑嘛,你啊,還真是不解風情。”
說完,從走廊離開了。
如果要說實話的話,我希望他咬下去。不管是初擁,還是確立戀人關係。
我的血族血統並不完備,雖然不害怕陽光,但力量也弱得多。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我的這張17歲的皮囊能維持多久。或許有一天我慢慢老去,我相信黎昕依然愛我,但我絕不願意這樣的自己出現。
我和他的關係是該確立了,我是害怕的,我討厭這樣的曖昧不明。雖然血族以魅惑為生,但一生卻總能找到摯愛。
黎昕啊,你是不敢挑明了嗎?
可是你知道嗎?這樣的懦弱才最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