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有些不解:“穀那律不是意外跌進陷阱而亡嗎?如何又成了被滅口?”
褚遂良唉聲歎氣:“哎,老夫事後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找人查探了一番。得知,皇上去了感業寺。”
長孫無忌依然不解:“皇上去感業寺,有何不妥嗎?”
褚遂良急得手拍桌子,拍得茶杯都跳了起來:“皇上去感業寺,沒什麼不妥。不妥的是,皇上為什麼要悄悄的去感業寺?穀那律又為何要在皇上去感業寺時,連提前離開,都沒有向皇上稟報?那麼巧,穀那律就意外身亡了?”
長孫無忌覺得有些道理,他的心中甚至於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輕微的在心中升起。這個念頭,他從不曾向外透露過。如今的他,已經做到了掌控朝政大權,看似在一人之下,很多事情,皇上也要受他的擺布。
但他知道,要想獨攬朝政,還是差一些火候。或許,現在就有機會了。隻是,他還有一個忌憚,那就是李績。如果能把李績拉攏過來,勝算就大一些了。
長孫無忌心裏盤算著,有一些走神。
褚遂良等著長孫無忌:“長孫太尉,此事,我們還是要謹慎處理。先帝把皇上托付於我們,我們不能辜負了先帝啊!”
長孫無忌心想:“先帝是一代明君,自是無人能及。若皇上不是明君,也可以考慮一下改朝換代。民生才是最重要的。”他醒過神來,苦笑著:“皇上還年幼,偶爾做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也是在所難免。我等做臣子的,應該多規勸。”
褚遂良有些不滿意了:“你這是護短,你是皇上的親舅舅,那自然是把皇上放在第一位,把百姓放在第二位了。”
當皇上也是很可悲的,一點點兒的小事,就能扯到民生大計上來。
長孫無忌板下臉來:“哼……這叫什麼話?老夫雖是皇上的親舅舅,但也是朝中大臣。且先是皇上的臣子,而後才是皇上的舅舅。做臣子的,若發現皇上有不對的地方,除了規勸,還能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製印了皇上不成?”他如此講,也是想試探褚遂良的想法。
褚遂良自知言語過失:“豈敢,豈敢。老夫隻是有些過於著急了。皇上已經成年,還如此頑劣,如何是好?”
長孫無忌語氣緩和下來:“這不還有我等大臣輔佐嗎?要不,要我們這些輔助大臣有何用?隻是,就你我去規勸,可能並不能讓皇上真正的醒悟。若是能拉上尚書左仆射李績,或許效果會好一些。”
褚遂良略微的沉思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便與長孫無忌商議著次日一同去拜訪李績。
長孫無忌其實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李績是長年在外征戰,在軍中很有威望的人,手中有實權,若能拉攏,自己就離皇位更近了。
親侄兒又如何?自古以來,為爭皇位,父子相殘,兄弟相博,都是在無情的摧殘著親情。
次日下朝後,褚遂良與長孫無忌一起去了街上買了些禮物,去了李績的府上。
李績總是不好拒之門外的,開門迎客:“二位大人,到寒舍小坐片刻,老夫就已經很高興了,又何必拘泥於禮節,買什麼東西呢?”
長孫無忌開門見山:“此次來,一是賀喜尚書左仆射一路高升,自是要備祝賀。二是要與李大人一同商議點兒國事。”
李績大略的瞄了褚遂良與長孫無忌一眼,心想:“我升遷的時候,你們沒來祝賀,現在想起來祝賀了?隻怕是還有什麼事吧?”他虛假的道謝:“嗬嗬……多謝兩位大人還記得老夫升遷一事。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褚遂良不願意繞太多的彎子,把自己對皇上去感業寺,穀那律之死的疑點,以及他的顧慮,一一道與李績聽,並很誠懇的請求道:“若是李大人能與我等一同規勸皇上一心為朝政,那自然就更好了。”
李績心想:“你們是要我規勸皇上呢?還是想拉攏我,幹點兒有背於皇上的事情呢?”他看破不點破:“老夫早就想解甲歸田,享受幾天清閑日子了。正打算過兩天向皇上遞交辭呈,辭掉所有管職,回鄉養老。你們所說的事情,恐怕老夫是愛莫能助了。再者說,皇上不過是去了一趟感業寺,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李績覺得他們是小題大做,必是有了異心,想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