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口信與金銀的人,在走之前,還在李義府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皇上喜歡上了感業寺的武才人,雖你能想辦法讓武才人重新回到宮中,皇上必然高興。”
這讓李義府覺得,是皇上讓李績來找的他,他的心中底氣更足了。抱誰的大腿,也不如直接抱皇上的大腿。
他開始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幫助皇上把武才人順利的接入宮中。
何止他在盤算,皇後也在著急的盤算著。
褚遂良被貶之後,李治與武媚的事情,也慢慢的傳開了。這讓皇後的心中有了底,想著隻要武媚有情於皇上,早晚能接入宮中。
想著她未能將武媚接入宮中,幾個月來,如被皇上打入了冷宮,每天在清寧宮孤寂的等待,如往常一樣守著活寡,頻繁的聽著皇上寵幸蕭淑妃的事情,對這空有的皇後頭銜早已經沒有了幸福的感覺。
如今,皇上與武媚的事情有了進展,皇後的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希望。
她心情激動的看著王伏勝:“你說,這傳聞是真的嗎?皇上去感業寺私會武才人?如果此事是真,那本宮是不是有機會把武才人接入宮中了?”
王伏勝心中也感覺奇怪,武媚拒絕皇後,又私下與皇上會麵,當真是欲拒還迎嗎?還是說,是皇上想見武媚,僅此而已呢?不管怎麼樣,他要去問個明白,也好幫到武媚。
王伏勝模棱兩可的回話:“這傳聞終歸是傳聞。要知道真假,還是讓奴才去一趟感業寺,了解個明白才是。”
皇後覺得在理,便應了下來。
王伏勝早就想去感業寺看看武媚了,往日跟在皇上身邊,還能日常的出宮去感業寺。到了皇後的身邊,沒個合適的理由,他沒辦法去感業寺。
蕭淑妃聽到這個傳聞,則是煩躁不安,把花天狠狠的數落了一番:“你個賤婢,辦這麼點兒事情都辦不好,本宮要你何用?拉下去,給她上貼加官。”
貼加官,又稱開加官。司刑職員將預備好的桑皮紙揭起一張,蓋在犯人臉上,司刑職員嘴裏早含著一口燒刀子(古燒酒的俗稱),使勁一噴,噀出一陣細霧,桑皮紙受潮發軟,立即貼服在臉上。司刑人員緊接著又蓋第二張,如法炮製。犯人先還手足掙紮,用到第五張,人就不動了,司刑人員走上前去,細細檢視,那五張疊在一起,快已幹燥的桑皮紙,一揭而起,凹凸分明,猶如戲台上“跳加官”的麵具,這就是“貼加官”這個名稱的由來。
這種刑法,常常用在大牢逼供,或是秘密處死下人。
花天跪在地上,頭磕得如雞啄米,額頭都磕出了血:“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會,會將功補過,親自去殺了那個武才人。”
蕭淑妃鄙視的瞄了一眼花天:“就你?兩個江湖中人都沒殺得了那個狐狸精,你去感業寺調查事情真相,還被蒙騙了。你,有什麼本事殺了她?”
花天抬起頭,額頭冒著血,眼角帶著因驚恐而流下的淚:“娘娘,殺手可以讓人一看就明白是幹什麼的。而奴婢,區區一個弱女子,或許能讓武才人疏於防範,更好得手呢?”
蕭淑妃聽著,覺得有幾分道理:“好,那你就去感業寺殺了那個狐狸精。如果她不死,你就別活著回來了。”
花天出發了,王伏勝也在路上。
而他們,包括皇後、蕭淑妃、長孫無忌、褚遂良,以至於皇後,都不知道這個傳聞是誰傳出來的。
王伏勝動作快一些,先到了感業寺,尋到了武媚:“武才人,奴才有些事情,想單獨與您談談。”
武媚笑了笑,她從來沒把王伏勝當外人:“別一口一個武才人,一口一個您。貧尼如今法號明空,你若是叫不習慣,叫我武媚也行。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什麼事,盡管講就是。”
王伏勝看了一看四周:“您和皇上的事情,是真的嗎?”
武媚詫異:“什麼事情?”
王伏勝直言:“您和皇上在感業寺私會,偷,偷情。”
武媚很是意外,她覺得她和李治已經很小心了,除了住持和他們信得過的人,並沒有誰知道此事。
她點了點頭,並不想騙王伏勝:“嗯,確有此事。隻是,你怎麼知道的?”
王伏勝心中歡喜,如此一來,武媚是早晚都會入宮的:“何止奴才……”
武媚一聽“奴才”二字,不高興的瞪了王伏勝一眼。
王伏勝改口:“何止我知道。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得整個皇宮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