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在屋中來回的走動著,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懷孕了,也因此而十分高興。她想著:“是我根本就沒懷孕,還是已經被誰動了手腳,對我下了墮胎的藥?”
她沉思了一會兒,回憶著從感業寺回來的每一個細節,感覺應該沒有誰對她下藥。一方麵,除了皇後、王伏勝、劉禦醫,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她對藥是早有研究的,早就知道劉禦醫給她開的藥是有利於懷孕的。如此來說,皇後是希望她懷孕的,就不可能如此著急的又下手讓她流產。
其他的人,是剛剛才得知這個消息,不可能這麼快準備好藥物。
她安靜下來,不再去想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而是又想著要如何麵對。這件事,是否要告訴李治呢?不能,他正為這件事開心。要告訴皇後嗎?怎麼說?好像也不行。皇後隻是在利用自己,並不是真心對自己好。
正當武媚在宮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李義府在宮外的一家酒肆裏請劉禦醫喝酒:“劉禦醫,此次能讓武才人,不,不對,現在如何稱呼她,連本官都不知道了。你能讓她順利入宮,可謂是大功一件啦。”
劉禦醫慚愧的搖了搖頭:“哎,老夫是真的想幫助她懷上龍嗣的。那樣的話,她產下孩子就能母憑子貴了。哪知道,皇上太忙,並不能如願。”
李義府聽出來了,武媚是假懷孕,詫異的看著劉禦醫:“怎麼?她沒懷上嗎?那為何王禦醫診脈以後也說是喜脈?王禦醫應該是長孫無忌的人吧?他早年受過長孫無忌的恩惠。”
劉禦醫看似憨厚的笑了笑:“嗬嗬……李大人有所不知,這喜脈的跡象是滑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但,女子月事之前,也會出現滑脈的症狀。喜脈,一般要女子懷孕四五十天才能從脈象上把出來。王禦醫是在被我們所說的已經懷孕的提示下,去把的脈,根本就是在一種心理暗示下摸到的滑脈,沒有多想,隻以為也是喜脈。”
李義府開懷的笑著:“哈哈哈……原來如此。隻是,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讓別人看出她是假懷孕吧?”
劉禦醫苦惱的晃著腦袋:“哎,老夫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後宮之中的爭鬥還是很可怕的,定會有人想要除去她腹中的胎兒。那時,便能順理成章的瞞過這一段假懷孕的事情了。隻希望,想動手的人能快一點兒,別等著她先露出了破綻,那就糟糕了。”
劉禦醫與李義府告別後,在夜色的掩蓋下露出了奸佞的笑容,他心想:“這場假懷孕是皇上一手促成的,露出什麼破綻,也不會有什麼事。”
原來,李治知道皇後帶劉禦醫去感業寺的事情以後,便私下找到了劉禦醫,問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並鼓勵他去好好辦。隻是,朝中事情太多,讓李治的閑暇時間太少。這比不了人在宮中,再忙也能有片刻去見一見。
後來李治知道蕭淑妃頻繁的雇傭殺手去感業寺,心中很是著急,想著還是接入宮中,留在自己的身邊才便於更好的保護。如此,才讓劉禦醫想出了讓武媚都相信自己是懷孕了,不得不入宮的辦法。
為了不讓長孫無忌猜疑,去感業寺的時候,還特意帶上了王禦醫。隻是,李治命人在出發前,故意的“不小心”用熱水燙了王禦醫的手。這可是一個技術活,要燙痛,又不能破皮。這樣一來,王禦醫的手指敏感度就下降了。
李義府在劉禦醫走後,就陷入了沉思:“也許,我可以借機討好一下蕭淑妃,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如果能讓她知道,是我幫她把武媚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的,她定會記我的好。這可是一個兩麵討好的事情。武媚若知道是我下的手,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我就是因為知道她是假懷孕,才出此下策。”
他想著美事,不自覺的發笑。時間不等人,要趁一切都來得及,不能等到蕭淑妃已經動手了再去找,那一切就晚了。
李義府走出酒肆,想著怎麼給龍玉送消息。龍玉是他安排在皇後身邊的眼線。
原本,他和龍玉約定好,每個月都會接頭一次。可是,宮女出宮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加之,龍玉又不是什麼重要崗位的宮女,出宮就更難了。
正在他發愁的時候,龍玉與他撞了一個滿懷:“李大人,奴家可算是找到你了。”龍玉的眼裏帶著淚,神情慌張。
李義府摟著龍玉的小腰,一副柔情蜜意的樣子:“玉兒,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