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終於想明白了原因。她明白了,對於蘇景陌,洛雨從一開始就錯了,而自己也錯了。
那個表現的無比冷漠的男人,其實並不是因為受到了什麼傷害,感覺到了什麼痛苦,而僅僅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在意一個人,但卻始終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考慮過。他做了自己能做和不能做的一切,他竭盡所能給出了所有,但這一切,卻都不是對方想要的。帶著這種深深地迷惘和心中的自責,那個男人開始將自己偽裝起來。他開始變得冷漠,開始不願意跟任何人交流,他這是在逃避,在害怕。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或者也可能是害怕再次把別人傷害。
上官嫣然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所謂愛情,就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吧。
“但是還要有對的表達方式。”她在心裏補充道。
“嫣然,在想什麼?”看著正作思考狀的上官嫣然,張曉不由得好奇。
“沒有,”上官嫣然搖頭笑了笑,說道:“就是感覺人真的是一種很有趣的生物。”
張曉聽聞,不由撇了撇嘴。
“你研究的範圍可真廣。”她說道。
上官嫣然沒有理會張曉的打趣,自顧自說了起來:“有的人,不要看他平日裏表現的多麼優秀,多麼有能力,其實他的內心,或者說那些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卻是脆弱的很。”
張曉起初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琢磨出了含義。
“你該不會是在說蘇景陌吧?”她問道。
“嗯。”上官嫣然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嫣然,”這時張曉起身來到了上官嫣然跟前,並排著坐下,“你們兩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不說我們也不好開口問。”
“什麼情況?”上官嫣然反複琢磨著這個問題,思考了一會說道:“應該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吧。”
“那你……”遲疑了一小會,張曉決定還是將自己的心裏話說給上官嫣然聽,她說道:“那你還要這麼繼續堅持下去?”
“我如果選擇不堅持是不是會打臉?”上官嫣然苦笑一聲,歎了一口氣說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洛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張曉下意識的問道。
“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我好像有點懂了。”上官嫣然解釋道:“那句話是,對不起,我不能等你很久。”
是啊,誰的青春都有個期限。我們都渴望在這個期限裏遇見對的那個人,但我們卻不會把這段美好的時光浪費在一個食古不化,讓自己感到絕望的人身上。
張曉沉默了。雖然她一直希望上官嫣然在這段感情中不要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在不管是繼續或者是放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景陌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了好多次,但他卻始終沒有去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因為他實在沒有這個心情。
此時的他,正坐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出租車上。
他一直都這道是今天,他也一直等著今天,而他也一直怕著今天,可是時間卻是一個最無情的東西,它不會因為你任何心情的變化而打亂自己的節奏。
想不到在他下車的時候,安文染卻已經到了。有些出人意料的,Jonny此時卻也站在安文染身邊。
三人身後的背景是A市法院。
今天是顏宇寒案件宣判的日子。
“景陌,”安文染絲毫沒在意蘇景陌來的這麼早,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走到蘇景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Jonny已經向法院提供了諒解書,老顏應該不會被判得很重。”
蘇景陌隻是呆呆地看著法院的大門,並沒開口說話。開庭時間是上午九點半,現在還不到九點。
Jonny走了過來,握住了安文染的手。三個人就這麼站在法院門口,都沒再講話,直到半小時後大門打開。
庭審開始,檢方一一陳述顏宇寒構成犯罪的證據。
看著站在被告席上的顏宇寒,看著他那依舊高大威猛的身軀,安文染突然想起了好多。
他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想起了跟他一塊喝酒時的場景,想起了他們爭吵時的瞬間,也想起了當自己的拳頭落在顏宇寒身上的那一刻,他一定很痛吧,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