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雲裳目光灼灼地盯著八牛羊尾，直到確定對方的確是沒有撒謊，她才慢慢移開目光，淡淡開口，“羊尾族長可以，為什麼嗎？”
糧種，對任何部族、任何一個家庭，都是無比重要的東西。
除非到了真正的絕境，糧種是絕對不能動的。
這一點，雲裳不信八牛部族的人不懂。
“回鄉君，當日，北蠻大汗召集北蠻各部族南下，便將各部族的糧種全部征收，統一保管。我們現在的手裏的糧種，也是當時瞧瞧藏起來的一點。全部加起來，也就三五百斤的樣子。”
“鄉君既然需要，我等願意全部上交！”
八牛羊尾很誠懇。
雲裳則很鬱悶。
她是真的沒想到還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三五百斤的糧種，乍一聽不算少。但真正投種，根本就種不了多少田地。而且，還得育苗試種，這要是一個不慎，三五百斤的糧種可就打了水漂。
申時行去北蠻弄糧種，也不知道能帶回來多少。那一位，沒真正種過地，若是隻弄了百十斤的糧種回來，雲裳感覺自己要哭死。
“羊尾族長，北蠻大汗收納糧種，難道各個部族就沒有反對意見？”
“有啊，隻是，他是大汗，你是北蠻共主。兵強馬壯，我等部族就算是心有不滿，也不可能對抗的。”
“那麼，就勞煩族長將糧種收集一下。寒災來了，還是照著以前一樣種莊稼，怕是沒什麼收成了。長平打算嚐試新的種植之法，這糧種若是能種植成功，八牛部居首功！”
三五百斤就三五百斤吧！
大不了，心謹慎，悠著點兒來。
雲裳心裏挺鬱悶，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她再怎麼鬱悶，也是於事無補。
“鄉君，若是真的需要糧種，或許，我等可以試試從其他的部族那裏想想辦法！”
八牛羊尾見雲裳有些不快的樣子，便主動開口建言。
“其他的部族，你們還能聯係？”
“回鄉君，北蠻大汗突破雁北峽，便帶人圍了鎮北城，另派人馬四下劫掠。隻是，北地百姓被鄉君您遷徙到了這裏，四散的兵馬可以是一無所獲。因此，有不少的部族選擇了舉族離開，不再聽從北蠻大汗的號令。”
“哦？那位大汗難道不管？”
雲裳聞聽這個，倒是很驚訝。
從北蠻可汗聚攏各部族糧種的行為，她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北蠻大汗是個極聰明的，而且這人有長遠布局。
糧種若是在北蠻各部族的手中，一旦糧草不濟，這些人隻怕不會留著這些糧種的。畢竟在北蠻很多饒認知中，大德朝要啥有啥。
北蠻可汗的舉動，分明就是先一步下手，防患於未然。
這人，是個厲害的對手。
雲裳如今在混亂之地立足，而北蠻南侵，北地是第一站。圍困了鎮北城，北蠻便可在北地橫衝直撞，甚至直接飲馬京城外。
一旦北蠻可汗知曉了混亂之地的內情，絕對會集中兵力來攻。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