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打斷了她的思緒,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約莫三十四五歲的年齡,穿著一件灰色背心,上麵沾滿了碳灰。結實的手臂上滿是肌肉,雙腿筆直剛硬。
頭上戴著一個黃色安全頭盔,頭盔上和臉上也滿是碳灰,剛剛進來就帶進來了一股鐵鏽味。
王雪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回來了?”
“我聽人說小憶摔斷了腿,回來看看她,沒什麼事了吧?”楚振國將安全帽取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已經找陳醫生看過,給她腿上了夾板,開了一點中藥,正在熬著。”王雪看著自家男人,他們是相親認識的,在看到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雖然兩個人長期分隔兩地,但他們的感情一直沒有變,她關心的問:“你急著趕回來還沒有吃飯吧?你去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點飯。”
“不用了。”楚振國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從包裏拿出一疊錢放在她手裏,“廠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是請假回來的,我還得回去。”
王雪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從上次看到他已經過去快半個月的時間。雖然他們村子距離鋼鐵廠隻有二十公裏路,但是因為交通不便,她很少去。
而且鋼鐵廠效益不錯,經常加班加點,就算是去了也很難見得到人。
本來以為他會留在家裏住一晚,哪裏知道才待了沒有十分鍾又離開了。
楚憶躺在床上,聽著外麵摩托車遠去的聲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十分鍾之後,王雪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坐在床邊,“小憶來喝藥。”
楚憶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心裏悶悶的,張嘴將苦口的中藥一口氣喝光。
“媽媽,好苦!”楚憶吐了吐舌頭。
“啊,我忘了放紅糖。”王雪恍然,起身說:“我去給你兌點紅糖水。”
“不用了。”楚憶搖了搖頭,暗恨自己不愛惜自己,腿斷了連動一下都難,她伸手指了指桌子,“給我倒點白開水就行了。”
王雪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看著她‘咕嚕咕嚕’的喝完,有些鬱悶的心情也變好了。
她將杯子放回桌子,笑著說:“你爸爸比較忙,回來看了你一眼就走了,你可不能怪他。”
“嗯。”楚憶點了點頭,握住王雪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以後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誰離了誰不能活呀。”
“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王雪沒好氣的彈了彈她的額頭。
她咧嘴笑,眼底卻是一陣擔憂。
半年裏,楚振國除了給家裏拿錢之外,已經很少留在家裏,過問家裏的事情。
媽媽一直體諒他辛苦,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話,將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悉心教導她。
以前爸爸在她心裏就是一片天,家裏的頂梁柱,最讓她驕傲的一個人。
那個時候她和母親都是多麼的天真。
卻不知道,他在外麵有了另外一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