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人煙本就少,加上天氣惡劣,偌大的富人園林區,她獨自昏倒在地,等於直接將命丟給老天爺處理。
這一刻,冷素夕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她陷入重度昏迷,渾身早已凍得僵硬無比,無法動彈。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感到有人輕輕抱起了她的身子,“素素!素素……你醒醒。”
“該死,你這個愚蠢的女人!”
那人低聲怒斥,而聲音卻透著無盡的恐懼和擔憂,他用力地拍打她的臉頰,不停揉搓她的雙手。
“好累……”
“真的好累……”從一出生,她就背負各種罵名,私生女,雜種,受盡世人的白眼。
十四歲的她,因為被同學陷害孤立,她不得已逃出孤兒院,為了生存,遊離在社會的最底層,做過最髒最累的活,最後還差點被賣到香港做妓女。
那樣艱辛的歲月,她都咬著牙關撐過來。
以為跟父親相認,跟陸天駿結婚,她的人生自此會有所改變,然而,一夕之間,毀滅地那麼快。
好累,真的好累。
她蒼白的唇喃喃囈語著,想著就此一覺睡過去。
“素素,我不準你這樣說,醒過來,你還有我。”男人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鼓勵著她。
“素素,不準睡……”
“素素……素素……你這個傻瓜。”
是誰?誰還會來陪伴她?在這孤獨而漫長的人生歲月裏?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想要看清楚這個給予她溫暖的男人。
市醫院五樓高級病房裏,冷素夕昏迷了整整兩天,在醫生的竭力救治下,早晨的時候終於漸漸轉醒。
她睜開疲累的雙眼看去,身處在潔白幹淨的病房裏,藥水味彌散在鼻尖,大雪初歇,窗外一片明媚的陽光,樓下孩子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她沒有死?活過來了?
“冷小姐,你醒了嗎?太好了!”年輕的護士小姐推門進來,見她清醒,眼裏是止不住的喜悅之色。
前天夜裏,一個長相英俊,身份不凡的男人慌張地抱著她闖入醫院,揚言,若冷素夕醒不過來,整個醫院的人統統得丟飯碗。
當時院長接到電話,下班後還親自從家裏趕過來,見到男人,連著點頭答應,“赫連先生,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救治這位小姐。”
赫連城行事低調,也從來不上雜誌封麵,護士小姐看著眼生,滿腹的疑惑,這男人在A城的勢力,似乎比陸家還要大。
冷素夕的頭還隱隱作痛,她撐著手臂坐起身,“請問,今天幾號了?”一臉懊悔,怎麼那麼輕易地昏了過去,父親還在牢裏等著她去救呢。
想到這裏,她顧不得其他,一口氣拔掉注射的針頭,翻身下床,“請問,我的箱子呢?有沒有看到我的箱子?”
護士小姐見狀,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冷小姐,你的身體還沒有康複,不能下床走動。”若是她有個磕磕碰碰,那赫連城指不定會摧毀整間醫院。
“箱子,我的箱子?護士,請你告訴我,快點,我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冷素夕此刻哪裏顧得了自己的身體,床頭的日曆15號,意味著她整整昏迷了兩天。
兩天,兩天的時間,風雲變化,將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父親的案子是否已經提審了?
護士小姐無法,忙從打開房間裏的櫃子,“冷小姐,是這個嗎?”赫連城臨走前,派人將箱子送過來,說她醒過來,定會找這個箱子,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冷素夕得見自己熟悉的紅色箱子,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塵埃落定,她光著腳匆匆走過去,彎下腰,從相冊裏翻找出一張律師的聯係方式,這是上一回她陪陸天駿參加酒會,無意中得到的,她想著以後或許能用到,就夾在了重要的相冊裏。
名片上的律師,三年前曾經在父親公司裏任職,但還是默默無聞的小角色,沒有任何名氣的律師,但現在他能力過人,在A城的每一樁重大案子,都贏得滿堂彩,成了名副其實的金牌大律師,要約他的人可以拍成一列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