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到一半,冷素夕忽然感覺心口不適,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痛覺席卷而來,險險扶住牆壁才站穩。
匆忙地擦幹身上的水珠,裹上浴袍離開浴室。
下樓的途中,她盡量扶緊樓梯的欄杆,害怕自己摔倒,“紹謙…….”危急時刻,她下意識喊男人的名字。
換做平時,隻要她一張嘴,男人就會立刻出現,而現在,似乎有些不對勁。
頭痛欲裂,心口難耐,冷素夕無暇想那麼多,步履匆忙地朝著房間走去,還未進門,就隱約聽到奇怪的呻吟聲。
冷素夕心中一沉,臉色越發難看,她冰係推開房門,入目,玻璃砂隔著的浴室裏,是兩具緊密絞纏的年輕身影。
從未想過,會遇見此番境況,冷素夕懵了,忘記了言語,呆呆地站在門口,舉步維艱。
那是莫紹謙和米昀的聲音!小叔和嫂子,她的丈夫,她究竟撞見了什麼?心中即便不愛那個男人,可總歸有些介意。
“呃。”正當冷素夕失神之時,浴室裏忽然傳來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紹謙,紹謙,你…….“米昀驚惶著喊道,雙腿一軟,趴倒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瞪著男人。
莫紹謙手握鋒利的剃須刀,上麵還滴著殷紅的血,他大腿處,被戳了一個駭人的血窟窿。
冷素夕衝進去時,便撞見這副景象,莫紹謙頹然倒在牆壁處,冷然看著花容失色的米昀,“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我不會讓你得逞,我這輩子,隻會碰素夕一個人,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米昀衣衫半裸,笑的淒然,“莫紹謙,你好狠,好狠啊!”憎恨的同時,又不免心痛,他為了阻止她,竟然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值得麼?究竟值得麼?
米昀作勢要上前檢查男人的傷勢,冷素夕快她一步,“別動他。你不配。”
莫紹謙這才驚覺冷素夕的到來,頓時心生負疚,低聲道,“對不起,素夕…….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米昀揚聲,一丁點羞恥之心都沒有,“解釋什麼?孤男寡女,長夜寂寞,她不肯讓你碰,你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就算做了,也沒有錯。”
“你閉嘴。”冷素夕一個淩厲的巴掌摑過去,順勢將米昀推倒在地。
米昀顯然沒料到一向柔弱的冷素夕狠起來會這般可怕,她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冷素夕,你根本不愛紹謙,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連妻子最基本的義務都沒有盡。”
“我會用以後的生命來愛他!這些不需要你一個人外人來操心。”冷素夕深深吸氣,立場堅定地說道。
“你…….”米昀氣的牙齒打顫。
莫紹謙莞爾勾唇,喃喃道,“傻丫頭…….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了。”他儼然不顧腿傷汩汩而出的鮮血,再一次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
“紹謙…….你真傻。”冷素夕不忍看他的傷口,蹲下身,將其高大的身軀扶起。
“我為了保住清白之身做出犧牲,你還數落我…….”莫紹謙玩笑的口吻說道,打破了原本沉悶壓抑的氣氛。
米昀像是一條狼狽的臭蟲,展現著騷人的身姿,可悲地被遺忘在角落裏,兩個人再也沒同她搭理一句。
米昀穿好衣服,灰溜溜的離開。
房間裏的空氣,總算是清新了不少,莫紹謙仰躺在白色沙發上,撩起浴袍,眉頭深鎖。
冷素夕慌忙從櫃子裏拿出急救的醫藥箱,頓了頓,她又道,“還是叫醫生過來吧,我怕自己…….”
連著看傷口的勇氣都沒有,她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太過在乎。
無形中,這個男人已經悄然占據了她心房重要的地位,她會因他的難受而流淚,而緊張。
莫紹謙卻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語氣中肯,“我相信你,素素…….快點,打算讓我流血身亡嗎?”
“恩。”冷素夕果敢地點頭,然後附身蹲在沙發旁邊。或許是太過擔心男人的傷勢,儼然忘記了先前不舒服的身體。
房間裏充斥著血腥味,還有彼此深淺的呼吸聲,明明隻是最簡單的消毒和包紮,冷素夕卻緊張的好似進行了一場龐大的手術。
一雙素白的手,微不可聞地顫抖著,過程中,她終究是紅了眼眶,淚水蜿蜒過清麗的臉龐,“紹謙…….痛不痛?”
“沒事,隻是嚇嚇她,我可沒那麼傻打算自殘。”莫紹謙輕搖頭,努力克製劇痛的侵襲,還不忘伸手撫摸女孩的頭安慰。
冷素夕吸了吸鼻子,垂眸說道,“紹謙,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自私的。”她真的很自私,占據著莫家少奶奶的位置,錦衣玉食,在高等學院深造,卻將給她一切的男人當做陌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他的妻子,即便沒有領證,也是在千萬人的見證下成為夫妻,他們每天同房,卻不同床。
米昀罵的沒錯!她不該這般對待他的。
莫紹謙還是淺笑盈盈,俊美的臉龐若三月的風溫暖和煦,“傻瓜,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用說對不起,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