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一片清冷,氣氛壓抑而沉悶,審問員不耐煩地拍著桌子,一次又一次地質問年輕的女孩,“冷小姐,請你說出殺人動機。”
“不要以為一直保持沉默,就能蒙混過去?這裏是公安局,神聖威嚴的地方,是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觸犯法律的人,即便你擁有再硬的後台,也無法抹掉你所犯下的罪行。”
“你跟莫東河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謀害一個手無寸鐵的病人?你的真實動機是什麼?是不是外界所傳的,你進入莫家的目的,隻是為了替赫連城清理道路?”
任憑對方問再多的話,冷素夕自始至終,依舊保持緘默,她知道,自己沾染的牢獄之災非比尋常,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妥協,況且,她根本沒有謀害莫東河。
“媽的,真是啞巴了?”審問員氣的猛拍桌子,打算凶惡的態度逼問。
冷素夕的身子微不可聞地顫抖了下,她終究是個女孩子,第一次麵對嚴峻的刑事案件,被當做了殺人犯,一時間根本無法承受。
“我要申請律師,律師來之前,我可以保持沉默。”冷素夕大學的課程曾經修過法律專業課,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嗬。”審問員不屑地冷哼,“天真的女人,還真想著逃罪呢?連一點負疚心都沒有,簡直滅絕人性。”
任憑對方如何詆毀、辱罵,冷素夕充耳不聞,神色哀傷,陷入懊悔和自責中,如果,如果昨晚上她保持清醒,那麼就不會釀成悲劇了,究竟是誰,是誰要爺爺的命?她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進去,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想想為什麼落到今天的地步。”審問員吆喝道,一臉的鄙夷神色。
臨時牢房裏,躺著幾個年輕的小太妹,見模樣端莊清秀的冷素夕走進來,頓時一個個以詫異的目光打量她。
“喂,新來的,犯了什麼事?搶劫,還是猥褻?或者…….”一模樣老成的短發女孩嚷嚷著問道,一副審視的目光盯著冷素夕。
“殺人罪。”冷素夕淡淡啟唇,眸中平靜地無一絲波瀾。
“嗬……”短發女孩原本的氣焰盡數消散,相反,臉上露出略顯恐懼的神色,朝著幾個手下勾了勾手,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曆來犯了殺人罪的人,早已將命拋在外麵,是不會畏懼任何事情的。
冷素夕疲累地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然後默不作聲地躺在牆角裏,夜晚,冰冷的牆壁熨帖著肌膚,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酸脹感,連帶著心口也窒息難耐。
一整晚,她輾轉反側,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淺淺睡過去半小時。
牆壁上的時間指向上午九點半,冷素夕正失神間,門口忽然走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她驀地抬眸,聲音卡在喉嚨裏。
“紹謙……..”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充滿負疚的低喚。
莫紹謙風塵仆仆地站在她麵前,一雙幽深的眼眸疲累盡顯,整個人再無往日的光彩,好似丟失了靈魂一般。
兩兩相望,許久無言,周圍的人,周圍的事,如常進行著。
許久之後,莫紹謙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嫌我對你不夠好嗎?我那麼努力,努力去愛你,而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他一字一句,痛心地質問,最尊敬的長輩去了,他究竟做了什麼?無形的儈子手,推波助瀾。
“紹謙,你說什麼?”冷素夕踉蹌一步,連連後退,驚懼地看著男人,難道,連他都不願意相信她了嗎?
“爺爺,爺爺即便再凶你,你也不能下殺手啊?他隻是個老人,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能怎麼對付你?”莫紹謙說著說著,一雙眼眸漸漸沾染上霧氣,錚錚男兒,此刻顯得脆弱至極。
“我沒有害爺爺,我喜歡爺爺,怎麼會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呢?紹謙,你不信我。”冷素夕含淚道,一顆心痛的無以複加。
失去爺爺,失去莫紹謙的信任,一夕之間,她從天堂跌入地獄的邊緣。
“還要我怎麼信你?怎麼信你?”莫紹謙從衣兜裏掏出一份報紙,上麵赫然登著昨日的勁爆新聞,莫家二少奶奶偷腥,與盛天老總酒店密會十小時。
轟!那肮髒的名詞,香豔的畫麵,瞬間將冷素夕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毀了,毀了,她的人生全部毀了!
“紹謙,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是被迫的,被迫才去的。”冷素夕極力解釋,淚水流個不停。
“住嘴,你如果是被逼的,山頂上,我跟你親熱的時候,你嘴裏又怎麼喊得出赫連城的名字?你好殘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明明跟他糾纏不清,還要來擾亂我的生活?”莫紹謙痛心疾首地怒斥,一副再也無法相信她的失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