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那麼的真實,他都不願意醒來,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他額頭滲滿了細密的汗水,下意識地捉住那雙溫暖的手,“小雪,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他如此低聲下氣,如此可憐而無助地哀求著,他也終於徹底領悟,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便是生與死,陰陽相隔。
他錯了,錯的離譜,不該聽信許晉亨的話,不該去畏懼未知的未來,他該迎刃而上,也要與心愛的女人廝守在一起,而不是用血淋淋的刀子,那般殘忍地對待深愛著他的女人。
許芳,回來好嗎?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那種想念極致到每一次簡單的呼吸都越發疼痛。
“我在你的身邊,南越,我一直都在。”仿佛出現了幻聽,許南越激動地難以自持,他任憑如何努力,都無法睜開眼去看看,在他身邊溫聲耳語的女人究竟是誰?如此熟悉,如此溫暖,會是許芳嗎?
許南越努力跟病魔抗爭,極力地想要醒過來,然而,一夜過去,他終究沒能睜開眼睛。
清晨的陽光格外迷人,散發著溫暖的氣息,清冽的風吹拂進來,攪起窗幔輕盈地飛舞,給格局硬朗刻板的辦公室增添了不少柔和,窗台上,擺放著一刻普普通通的吊蘭,處在深秋時節,依舊是枝繁葉茂,蔥綠的葉子微微浮動,仿佛是在友好地招手。
許南越失神地看著那株吊蘭,一看就是半個多小時,這是許芳之前送給他的小禮物,那時候她笑著說,看見綠色就看見了希望,工作煩悶的時候多瞅瞅,心底的不快樂也會煙消雲散,他辦公室裏擺了不少名貴的花種,各式各樣,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中,唯獨那株吊蘭,視若珍寶,不僅每天親自打理,閑暇的時候還會看著它失神,而看著看著,仿佛無形中真的有一股魔力,能夠舒緩沉悶壓抑的心情。
但,自從許芳走了後,他每每看著那株吊蘭,一顆心就絞痛地無法自控,久而久之,他換上了重度的抑鬱症,然而,他並不會將自己的惡劣情況顯露到外人麵前,他是許氏集團的未來掌舵人,即便再痛再累,也會強自撐著。
許南越失神了好一會兒,聽聞輕微的敲門聲,是葉青,她一臉局促地站在門口,“總裁,您怎麼了?”
當葉青看到男人如此頹廢的模樣時,心中微微驚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而更多的是心疼,她見證了這個男人懷戀死去人的心路曆程,她不曾失去過誰,卻也能體會到其中的那種痛徹心扉。
許南越微微斂目,聲音沙啞仿佛從深井裏發出來的,“都早上了。”一句話還未說完,就猛地咳嗽起來,咳地麵紅耳赤,可怖至極。
葉青慌亂地扔了手中的公文包,立刻上前倒水,因為太過急切,滾燙的手濺了她一手背,然而她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而是一門心思地問道,“總裁,你狀況不太好,今天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早上八點,還有個會議對吧?”許南越一邊起身,一邊披上西服外套。他從來不是那種工作狂人,而最近一心撲在工作上,或許隻是想找點事情,麻痹自己的心。
葉青萬般心疼,卻無法勸說,將參合了冷水的溫水遞過去,“您先喝口水,早餐還沒吃吧?我這就下去買。”
許南越略略皺眉,沉聲打斷,“葉青,不用了,馬上就要開會,你準備一下。“
葉青不肯聽他的,執意往下走,“早餐不能不吃,它是一天的動力所在,許芳身前每次都這樣提醒我。”
許芳,許芳。許南越眸中閃過一抹沉痛,“去吧,隻有十分鍾。”
葉青見男人總算是答應了,不禁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容,因為太過激動,她差點丟了手中的零錢包。
早上七點四十,公司的電梯開始高峰運作,職員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地迎接新的一天。
葉青一早從總裁辦走出來,還莫名地紅著臉,笑容詭異,周圍的女同事見了,不禁私下紛紛猜測,流言四起。
“你看,這是第幾次了?一大早上從總裁辦公室出來。”
“人家有本事,你能怎麼著?”
“我靠,她是長得漂亮?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
“總裁的口味一向很獨特,你不知道嗎?”
“她呀,真是不要臉,瞧瞧那春光滿麵的德行,昨晚上一定被滋潤地不錯。”
“哎,小點聲,要是聽見了,我們的飯碗都保不住了。”
“怕什麼?言論自由還不準了?她敢做出那種勾當,就不怕人家說。”
葉青原本心情不錯,歡天喜地地買回了許南越最愛吃的早點,手裏擰著米索西的現磨豆漿,加上蔡林記的水晶包子,李東家的烏冬麵,
電梯裏,早餐散發著縷縷幽香,幾個女職員用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葉青,那神色仿佛她們眼前的葉青根本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