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圖像消失了。
錄音筆也罷工了。
徐爍的布局非常周密,精心設計了每一個環節,他絕對是個出色的律師,無論是策略還是手段。
但顧瑤並沒有慌,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來時的焦躁感已經因為踏入這個門口而被安撫下去,她甚至開始覺得有意思了,盡管被人一步步引入甕中,但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她尚且在摸索玩法,雖然很難,卻好過過去幾的無力等待。
顧瑤決定反客為主:“你把我引過來,到底是什麼事,不如直接一點。”
徐爍挑了下眉,:“從昨晚到現在,你的每一個問題我都老實回答了,你還嫌我不夠直接?”
顧瑤嗤笑道:“你是回答了,可你的話裏沒有一個重點,也就是,你的回答全是廢話,這就是做律師的談判技巧麼?”
徐爍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忽然問:“我很好奇,顧姐為什麼選擇心理學專業?哦,我隻是好奇,是不是心理專家的口才都和我們律師一樣好。”
顧瑤不懂他在賣什麼藥,便學他那套,將問題扔了回去:“哦,那你為什麼選擇律師專業?”
徐爍反倒很大方:“我麼,簡單,除暴安良,維護正義。”
顧瑤一個字都不信。
徐爍對她那充滿鄙視和懷疑的目光絲毫不介意,接著:“我上學的時候成績還不錯,按照當時分數線我能選的就是化工大,醫科大,公大,交大,還有法學院。做化學研究和當醫生我都沒興趣,交大離得太遠,公大嘛,我從就被警察追,都追怕了,索性就去學法律,想著以後既能伸張正義,又能學會一點顛倒是非的本事,以後再碰到警察就不怵了,而且還能掙那些不法分子的不義之財,不管幫他們打的官司是贏是輸,錢都可以照收。”
按照這個邏輯,這個徐爍要不就是個二皮臉,要不就是瞎扯淡,否則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顧瑤不知道這番話裏有多少真,多少假,姑且當做七分真好了,起碼是他話最多的一次,而且他還非常不吝嗇的給了很多重點。
徐爍見顧瑤沒搭碴兒,便建議道:“如果顧姐有興趣,不妨也給我做做心理分析,看看我到底是哪裏變態,怎麼就活的這麼扭曲呢,非得用監控別人來打發自己的時間。”
顯然,徐爍已經打算道明意圖了,可他不打算直接,而是讓顧瑤猜。
顧瑤定下神來,卻沒有按照套路出牌。
“找我谘詢心理問題是要花錢的,我是按時計費的,一時七百塊,這還是在線心理谘詢的價格,如果需要我出診,一時兩千。徐律師這麼勞師動眾的把我請過來,請問錢準備好了麼,是現金還是手機支付?”
徐爍樂了,換了個坐姿,:“巧了,我回答問題也是要收費的,不管在這段時間裏我給了幾條法律意見,哪怕隻是閑聊,或者時間不滿二十四時,我都是按收費的,一三萬塊。”
“……”
顧瑤冷著臉。
徐爍又:“不過咱們今是第一次正式會麵,要不就互相免了吧?”
顧瑤吸了口氣,沒理他這茬兒,轉而把話題帶入正軌:“徐律師剛才,你學習成績不錯?”
“年年第一。”
“那怎麼又會從被警察追到大?你的時間到底是在學習,還是在犯法?”
“我這人悟性高,記性好,而且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那麼,徐律師有前科麼?”
“沒有。”
顧瑤沉默了幾秒。
整被警察追卻沒有前科,要不就是會撒潑耍賴,要不就是家裏背景厚整拿漂白水給他洗,或者家裏有人是當警察的……
想到這裏,顧瑤不由得愣住。
她的直覺告訴她,第三種可能性是對的,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如果徐爍的親屬真有當警察的,他應該不會有這副身家,再他這一身痞氣也不匹配。
顧瑤抬起眼,再度對上徐爍的目光,這一看,不禁一怔。
前一晚上兩人照麵都是在暗處,燈光不足,光影交錯,難免會誤讀,今這間屋子如此明亮通透,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
顧瑤也是這時才發現,這個男人有一雙非常精致的眸子,狹長且內雙,眼尾上挑,襯著斜飛入鬢的眉,以及那對幽深漆黑的瞳仁,氣場不俗。
而且他也在打量她,那雙眸子映著日光,冷而冽,仿佛隻是將她當做一個ase在研究,並沒有絲毫逾越。
顧瑤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在會場裏初見他那沒正行的樣子,竟會以為他是個紈絝子弟。
思及此,顧瑤再度開口:“請問,你當律師以來,都是在幫什麼人打官司,是普通平頭百姓居多,還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居多,或是道上的人?”
徐爍微微一笑:“都不少。不過後麵兩種人我是拿錢辦事,第一種我最多隻收個辛苦費,要是心情好,就直接免費獻愛心了。”
顧瑤:“這樣你豈不是很虧?”
徐爍:“做善事,積福報,吃虧就是福。再,我也不缺錢。”
“這麼,徐律師不僅結交了一批富人朋友,還有些道上的交情,難怪你會這麼有恃無恐了。”顧瑤很快話鋒一轉,“你監控我的私生活,拍我男朋友的照片,調查我的家庭背景,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授意?”
徐爍挑了下眉:“你是心理專家,這不是應該你告訴我的麼?”
顧瑤很痛快:“我的分析結果是,這是你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