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凡足下雷雲乍起,一仰頭,極陰法身幻化而出。
他左手火球,右手土刺,暴力揉搓在一起;低吟數聲後,鵝卵石大小的熔岩出現在掌中。
屈指輕彈,熔岩脫手而出,激射而出。
沿途火浪滾滾,以極快的速度吸收著空氣中的火元素;繼而開始膨脹,灼熱的氣息隨之蔓延。
蕭不凡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靜靜地看著熔岩衝入高空,隨著一聲轟鳴爆裂。
無數道被烈焰灼燒得通紅的焚石暴降,傳出炙烤的氣息;濃霧肆虐而起,場中一片煙熏火燎,將眾人的視線遮掩。
驀然幾道驚喝,而後數聲悶哼,幾道身影從濃霧中迫出,涕淚橫流,腦袋腫得像豬頭一樣;一說話,還能看到崩裂的門牙。
偶爾扯到脹澀的腮幫,還會引起陣陣劇痛,一個個呲牙咧嘴。
隨著一個‘爆’字脫口,三人胸口立刻傳出氣悶之感;體內隨之電聲一道怪異的金絲,在經脈中亂竄,大肆破壞。
他們強行壓製喉嚨間即將噴湧的精血,臉色蒼白無比,不假思索地掩麵遁出陣中。
齊暉不明所以,隻道三人怯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豎子焉能成大事,都是廢物!”
作為宣化宗唯一的元嬰中期修士,也是最後一名參戰修士,他隻能接替參戰;於是振袖騰空飛入陣中;雙手後負,神態不急不緩,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宗師風範。
“能敗在某的手下,是你的榮幸;記住,老夫齊暉!”
蕭不凡久久沉默,目光有些怪異,不知宣化宗從哪找來這麼一位奇葩。
齊暉嘿嘿一笑,寬大的袖袍層層卷起又再次抖開;一陣輕鳴聲後,揚出白蒙蒙的煙氣;定睛一瞧,原來是一抔白沙。
說是白沙也不完全準確,裏麵還摻雜著亮晶晶的、不知名的細小砂礫,有得呈現出紫色,有得是藍色,一閃一閃,煞是美麗。
他將白沙倒在身前,屈膝蹲身,一邊在地麵勾勒不停,一邊大聲哼唱,歌聲極為嘹亮。
“小小筆管空又空,能工巧匠來製成;
渴了能喝硯瓦水,悶了能作筆縱橫;
先寫一撇難成字,後多一捺把人成;
人添兩點變作火,烈火焚身最無情;
火字頭上加頂帽,災禍臨身罪不輕。”
唱到這裏,齊暉嘴角一撇,露出神秘的笑容:“老夫這些唱詞,道友可聽得明白?”
話音落下,天色驟變。
晴空突響霹靂之聲,一道雷光降臨在齊暉掌間,化為銀光閃爍的狼毫,筆鋒處盡是雷絲。
此人以天為磨舔飽了筆,揮毫在半空寫下一個人字,輕點兩下後變為“火”字。
場中頓時燃起熊熊火焰。
這火並非元素之火,而是心火,是業火;傳聞心火可焚身,業火能滌蕩世間一切罪惡;無論是哪一種,沾染上都特別麻煩。
隻刹那間,蕭不凡便感到躁意大作,心中焦慮難停。
“無極宗道友,敗了!”觀戰許久的托天使君歎息道,“齊暉乃天之驕子,雖然修為未超我等,卻是距離‘道’最近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