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此女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但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過去,令其神色不虞,緊緊攥住的粉拳一次又一次鬆開。
不過有一人極其例外。
如果說寧府家宴誰不合群,那麼此人必定是蕭不凡。
他不是寧族子弟,哪怕再受重視,也不可能坐在主席;國公府規矩森嚴,並非寧府長公子可以撼動。
此刻,他無心欣賞嬌顏,隻顧埋頭苦吃;偶爾斟滿小酒,‘滋溜’一聲灌入口中,自得其樂。
這種粗鄙的舉動,令身邊之人麵麵相覷;他們遠遠搬離一旁,一幅我與此人互不相識的樣子。
如此一來,兩側難免出現大片真空地帶。
他隨手抓向酒壺,卻發現摸了個空,頗感詫異。
定睛一看,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一位容貌精致的女子,不是文曉雅還能有誰?
文曉雅實在忍受不了一群紈絝子弟火熱貪婪的目光,正準備告辭離席;又因整日不曾進食,隻喝了些清水,腹中實在有些饑餓。
於是遍尋場中尋找偏僻之處,老遠瞧見某人大吃特吃的模樣,覺得好笑之極。
正巧此人身邊尚有餘席,便對寧府老夫人告罪,一屁股坐在蕭不凡身旁,學著他的模樣,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小孩子,不要喝酒。”
蕭不凡順手奪過文曉雅手中酒壺,滿斟一杯;幾十年佳釀散在口中猶如清湯寡水,淡而無味。
修道多年,已讓他失去了許多凡人應有的樂趣。
“你!”
文曉雅不甘示弱奪回酒壺,輕輕搖了搖發現裏麵點滴皆無,氣呼呼將酒壺丟在一旁,狠狠地啃著盤中肥美的羊腿,仿佛這羊腿便是蕭不凡身上的肉。
寧自清一直在暗中關注蕭不凡和文曉雅的舉動,見此情景不禁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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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結束,眾人散去。
蕭不凡摸黑在月光中前行,驟然間竄出一個黑影,惡狠狠道:“站住,打劫!”
“文仙師莫要捉弄蕭某。”蕭不凡道。“哪有這般美麗的匪徒。”
黑暗中傳出幾道‘咯咯’笑聲,旋即走出一個嬌小的身影,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是我?”
又冷笑道:“還口稱仙師,道友要裝到什麼時候!”
“哦?想必文道友發現什麼。”蕭不凡笑道。
他並沒有刻意隱藏修為,實際上也無能為力。
經脈被汙漬堵塞後,剩餘法力不到全盛時期半成,大概隻有煉氣期五六層的樣子;因此被文曉雅發覺,並不意外。
“喂喂,你的修為比我差上一大截,應該喊前輩才是,怎麼能平輩相稱?”文曉雅有些不滿,“你是哪個門派的修士?”
“無門無派,一散修爾。”
“怪不得一把年紀,修為卻這般低下,原來是個散修。”文曉雅低語幾句,言辭令蕭不凡頗為汗顏;又質問道:“你出現在寧府意欲何為?”
“在下區區煉氣修為,即便想做什麼也是有心無力。”蕭不凡苦笑道。“事實上,蕭某如今在寧府幫傭,忝為管事賬房也!”
“真的?我不信。”文曉雅盯著他,滿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