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終於肯發聲了麼!在下以為道友會‘龜縮’在羽靈門,隱忍不出。”
裴循道哼了一聲,言辭不無譏諷之意。
話音落下不到三息,一道青芒緩慢升空;‘嗖’地一聲向前跨越數百丈距離。再閃一下,已逼近五十丈內。
裴循道雙眼微眯,感受來人的靈壓不過化神初期,登時放下心來,恢複冷傲之態。
“老夫裴循道,璿璣宮太上長老,不知這位浮遊派道友如何稱呼?”
“浮遊派?”蕭不凡眉頭一皺,目露疑惑之色,很快又換回常色:“閣下許是認錯,在下並非浮遊派修士。”
裴循道放聲大笑,譏諷道:“我輩修士,敢作敢當!既然浮遊派挺身為羽靈門出頭,何必遮遮掩掩;即便表露身份,以爾等兩宗關係,也無人會說三道四。”
“閣下是在無理取鬧麼!”蕭不凡臉色一沉,喝道:“羽靈門就是羽靈門,與浮遊派有何關係!”
這下兒輪到裴循道狐疑不止,問道:“閣下當真不是浮遊派修士?裴某記得羽靈門最後一名化神修士,已在幾百年前坐化。”
“前輩誤會了!”
裴循道之語剛一出口,恰逢玄雷子趕到;他聞得此言,氣喘籲籲解釋道:“容晚輩介紹,這位蕭師叔是本門外出遊曆多年的前輩,近些年才趕回宗門;裴前輩不知,也是理所當然。”
“此次羽靈門發生叛亂,培虛子欲聯合外人謀奪掌門之位;還是晚輩這位師叔及時歸來,才挫敗這場陰謀。”
言畢,他大有深意地望向裴循道和大悲散人二人。
“原來是這樣。”裴循道沒有半點動容,仿佛培虛子叛亂之事與自己毫無瓜葛。
至於蕭不凡的來曆,他似信非信地點點頭;至於心中信了幾成,旁人無所得知。
借著玄雷子的話頭,裴循道漫不經心問道:“培虛子現在何處?”
“此人已被晚輩廢除修為,囚禁起來。”玄雷子丟歎一聲,惋惜道:“希望他迷途知返,心有懺悔。”
裴循道微微額首,對一旁丟個眼神,正色道:“這等叛逆屬實該嚴懲不貸。依老夫之意,就是當場斃殺也不為過。”
話音未落,便聽得大悲散人插話道:“不知此人被關押何處,在下能否與之一會?”
裴循道聞言有些不悅,嗬斥道:“這等叛逆見之何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此淺顯道理都不懂麼?莫非你也想做‘璿璣宮’的叛逆?”
“弟子不敢。”大悲散人苦笑一聲,心中卻不知暗罵裴循道多少遍。
他臉色肅然,正色道:“半年前,培虛子曾尋弟子,欲借得妖魄一隻;看在貴我兩宗向來交好的份兒上,在下並未拒絕。”
“此魄珍貴得很,絕不能遺失,所以早早說好一兩個月後便會歸還;如今半年已過,此人絲毫未曾提及歸還一事,在下萬般無奈才來討要。喏,這是借據。”
大悲散人大袖輕抖,一張金色布帛激射而出,在半空自行舒展;其上鳳舞龍飛,勾勒著培虛子的大名。
“原來是這樣。”裴循道恍然大悟,轉身麵向玄雷子,道:“貴宗可否勒令培虛子歸還妖魄;須知此魄乃璿璣宮之物,並非個人所得,否則便是贈予羽靈門也無妨。”